林晓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明明把玩偶塞在抽屉最里面,还特意按紧了的 —— 除非,昨晚有人打开过这个抽屉。
她走过去拿起玩偶,铁锈味比昨天浓了不少,贴在鼻尖时,甚至能尝到一点淡淡的腥气。正要把它塞回抽屉,手指突然碰到了枕头 —— 枕头上沾着一根长发,黑色的,长到能垂到肩膀,发尾还卷着,和她的齐耳浅棕短发完全不同。她捏着那根头发,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难道是房东昨天回来过?” 林晓弯腰在房间里找了找,床底空空的,书桌抽屉里只有她的杂物,壁柜门前的地板上,却有几滴潮湿的印子 —— 和窗沿上的水珠印一样,是黑色的,像极了指痕。她掏出手机想给房东发消息,打字时手指却在抖,删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发出去 —— 她怕房东说她小题大做,更怕得到 “没人来过” 的回答。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 “哗啦” 一声,像是有人在烧纸。林晓走到阳台往下看,看到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蹲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黄纸往火里扔,火苗窜起来时,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 —— 是昨天帮房东指路的张姨。张姨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看了过来,手里的黄纸 “啪” 地掉在地上,她慌忙用脚踩灭,然后突然用袖口捂住嘴,对着林晓摆了摆手,嘴型一张一合的,像是在说什么。
林晓眯起眼睛,勉强看清她的嘴型 ——“别开窗”“晚上”“眼睛”。
这几个词拼在一起,让她的后颈瞬间凉了。她想问清楚,张姨却已经收拾好纸灰,快步往巷口走,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老楼,眼神里满是恐惧,像是在怕什么东西追上来。
等林晓换好衣服下楼时,张姨已经不见了,老槐树下只剩一堆黑灰,被风卷着贴在树根上,像给树围了圈黑纱。她踩着青石板路往外走,楼道灯在她走到 3 楼时突然 “啪” 地灭了,黑暗瞬间裹住她,连自己的影子都看不见。
“谁关的灯?” 林晓的声音发颤,手摸着墙壁想往下走,身后却传来 “嗒、嗒” 的脚步声。
很轻,却一步一步跟着她的节奏,她走一步,那脚步声就响一下,像是有人贴在她身后,呼吸声都快碰到她的后颈了。林晓的汗毛全竖起来了,她不敢回头,攥紧背包带快步往下跑,跑的时候,还听到 3 楼传来 “吱呀” 一声 —— 像是有人轻轻推开了门。
直到冲出楼道口,阳光洒在身上,那脚步声才消失。林晓扶着墙大口喘气,胸口疼得像要炸开,她回头看向 3 楼的窗户 ——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却有个模糊的黑影贴在玻璃上,身形纤细,像是个女人。几秒钟后,黑影动了动,慢慢消失在窗帘后,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印子。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背包带都被攥得变了形。摸出手机想给闺蜜打电话,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看到自己的肩膀上,沾着一根黑色的长发 —— 和枕头上的那根一模一样。
风又吹来了,老槐树的叶子 “沙沙” 响,这次的声音不再像挠玻璃,反而像有人在她耳边轻轻说:
“你看,它已经找到你了。”
林晓猛地抬头,看向 6 楼的窗户 —— 她的窗帘没拉严,一道缝隙里,似乎有个小小的影子,正贴在玻璃上,像是在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