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太累了。” 林晓把玩偶塞回抽屉最里面,用手把抽屉推到底,还特意按了按,确认关紧了才起身。窗外的老槐树被风吹得晃,最下面的枝桠刚好够到窗户,叶子刮擦玻璃,发出 “沙沙沙” 的轻响,像有人站在窗外,用手指轻轻挠着玻璃,一下,又一下。她走过去想关窗,却发现窗沿上沾着几滴水珠,明明刚才没下雨,水珠干后的痕迹是黑色的,像极了人的指印。
入夜后,房间里的凉意越来越重。林晓把空调开到 24 度,裹着从家里带来的薄被躺在床上,床头灯的开关就在手边,可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开 —— 总觉得灯光一亮,会照出什么藏在墙角的东西。手机屏幕亮着,她点开和闺蜜的聊天框,想打 “这房子有点怪”,删了又改,最后只发了句 “我到出租屋了,挺干净的”。发送成功的瞬间,窗外的 “沙沙” 声突然停了,房间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撞得耳膜发疼。
不知熬了多久,困意终于压过了恐惧。林晓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壁柜的方向,眼皮重得像挂了铅。就在她快要睡着时,一股冷意突然从床尾爬上来,像有人把脚伸进了被子 —— 她猛地睁开眼,被子好好地盖在身上,可那股冷意还在,贴着脚踝,凉得发麻。
紧接着,“沙沙……”
声音从壁柜的方向飘过来,很轻,像是有人用布料在摩擦木头,一下慢,一下快,带着种说不出的节奏。林晓的心猛地揪紧,手指死死攥着被角,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不敢回头,耳朵却像被放大了无数倍,能清晰地听到那声音越来越近,甚至能分辨出布料划过木柜的 “丝拉” 声。
“沙沙…… 呼……”
这次多了声叹息。软得像女人的声音,带着点水汽,贴着壁柜的缝隙往外钻,飘到她的耳边,凉得像吐出来的气。林晓的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冷汗浸湿了睡衣,贴在皮肤上,黏腻得难受。是老鼠吗?可老鼠不会叹口气,更不会有这么轻的、像人一样的呼吸声。
她想开灯,手刚抬到一半,那声音突然停了。
房间里静得可怕,连空调的 “呼呼” 声都消失了,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在耳边响,粗重又急促。林晓僵在原地,手指悬在开关上方,不敢按下去 —— 她怕灯光亮起来的瞬间,会看到壁柜门前站着什么东西。就这么僵持了十几分钟,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她才敢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梦里全是那个空洞右眼的玩偶,正睁着纽扣眼睛,盯着她的脸。
再次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林晓揉着发酸的眼睛坐起来,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壁柜 —— 柜门紧闭,黄铜把手在阳光下泛着锈色的光,和昨晚一样,没什么异常。“果然是自己吓自己。” 她自嘲地笑了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脚刚碰到地板,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东西。
抽屉被拉开了一条缝,那个黑布玩偶正躺在柜面上,碎花裙被扯得歪歪扭扭,像是被人拽着拖出来的。它的左眼纽扣歪向一边,刚好对着她的枕头,空洞的右眼里,不知何时多了根黑色的长发,垂在柜面上,像一条细小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