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脑子“嗡”的一声。江涛从没提过父亲的事。
怀表的指针开始顺时针转动，便利店的时钟跳回“10月17日”。张总消失了，仓库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泡面箱上的玉佩还在，只是变成了完整的一块，中间的银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张纸条，是江涛的字迹：“怀表每转一次，就会有人替你留在过去。上次是我爸，这次……”
字迹到这断了，像是被硬生生撕掉的。
玻璃门被推开，那个外卖骑手走进来，摘下头盔，露出和江涛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角的疤更深了：“签收下。”他递过个包裹，“江涛寄的，‘昨日达’。”
包裹里是个骨灰盒，上面贴着张快递单，寄件人是“10月15日的江涛”，收件人是林默。
“他用自己留在过去，换你回到现在。”骑手的声音很轻，“张总已经被抓了，证据是你藏的U盘。”他指了指林默的口袋，“这是他最后能为你做的。”
林默摸出U盘，突然想起录像带里江涛的话：“默子，我发现……”原来他想说的不是证据，是怀表的代价。
骑手跨上外卖车，准备穿墙离开时，林默突然喊住他：“你是谁？”
对方回头笑了笑，眼角的疤在阳光下泛着光：“我是留在‘昨天’的江涛。”车身后的玻璃上，映出个模糊的影子，像只衔着钥匙的乌鸦。
怀表从口袋里滑落，摔在地上，表盖弹开，里面的照片换了——是林默和江涛在便利店门口的合影，两人举着烤串笑，背景里的外卖车正要穿墙，车身上的乌鸦logo闪闪发亮。
林默捡起怀表，指针指向凌晨三点十七分，不再转动。他把玉佩和骨灰盒放进包里，走出便利店时，阳光正好，街角的烧烤摊冒着热气，老板冲他喊：“小林，江涛呢？说好今天请你吃串的。”
林默的眼眶湿了。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怀表，突然明白“昨日达”的真正意思——有些告别，会绕个圈，从昨天送到今天。
第四章 说谎者的舌头
地铁站台的白炽灯忽明忽暗，在李薇身后投下扭曲的影子。她手中的怀表链随着手腕轻晃，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站台里格外清晰，像在倒数某种审判。
林默下意识摸向胸口，怀表的冰凉透过衬衫传来，让他稍微镇定了些。他握紧口袋里的硬盘，指尖触到外壳边缘的棱角——那是江涛以前教他的防身技巧，紧张时攥紧硬物能保持清醒。
"周明远让你来的？"林默的声音有些发紧，视线始终没离开李薇手中的怀表。那表看起来比他的新些，表盘内侧似乎也刻着字，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
李薇合上怀表，链扣"咔嗒"一声扣紧。她往前走了两步，黑色风衣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尘土："周总说，你很聪明，但聪明的人往往活不长。"
"你知道怀表的代价？"林默突然问。
李薇的脚步顿了顿，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知道又如何？能逆转时间的力量，总要付出点什么。"
"包括忘记重要的人？"林默紧盯着她的眼睛，"比如...你自己的女儿？"
这句话像颗石子投进静水，李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猛地抬手，风衣袖子滑落，露出手腕上一道淡粉色的疤痕，形状像个月牙——那是林默在恒通集团官网的员工风采栏里见过的，当时介绍说她"热爱生活，擅长绘画"，却没提过这疤痕的来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