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调查我？"李薇的声音发颤，指尖不自觉地抚上疤痕。
林默其实是猜的。硬盘里有份加密文件，他刚才用江涛信里提到的密码（两人大学时的宿舍号）解开，里面是李薇五年前的住院记录——她曾因急性抑郁症入院，原因是女儿意外夭折。而女儿去世的那天，正是周明远第一次使用怀表碎片的日子。
"周明远用你女儿的'存在'，换了第一份技术蓝图，对吗？"林默的声音放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告诉你，只要集齐怀表，就能让你女儿回来。"
李薇的嘴唇哆嗦着，突然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把小巧的水果刀，刀尖对着林默："闭嘴！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每天晚上都去女儿的墓地，"林默往前走了一步，丝毫不在意那把刀，"知道你抽屉里藏着她画的全家福，知道你每次向媒体撒谎说'恒通技术绝对安全'时，手都会攥紧口袋里的十字架项链。"
李薇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蹲下身，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白炽灯又闪了两下，彻底灭了。站台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应急灯的绿光幽幽亮起，照在李薇蜷缩的背影上，像尊破碎的雕像。
林默摸索着捡起地上的刀，扔到远处的垃圾桶里。他走到李薇身边，从口袋里掏出块巧克力——那是他早上出门时顺手塞的，母亲总说甜食能让人冷静。
"我妈化疗时吃不下东西，就靠这个续命。"林默把巧克力递过去，"周明远骗你的，怀表能逆转时间，却不能复活死者。它只是把'过去的存在'拉到现在，就像...租来的幻影。"
李薇抬起头，满脸泪痕："你怎么知道？"
"江涛试过。"林默的声音沉了下去，"他用自己和我的十年友谊，换了三天和他奶奶相处的时间。结果呢？那三天里，奶奶根本不认识他，只是重复着去世前最后一天的动作——给空椅子喂饭，说'小涛快来吃'。"
李薇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神里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熄灭。她接过巧克力，剥开糖纸塞进嘴里，苦涩的甜味在舌尖化开，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第三块碎片在哪？"林默问。
李薇抹了把脸，指了指自己的嘴："在我...嘴里。"
林默愣住了。
"周明远逼我吞下去的，"李薇张开嘴，用手指着右侧牙龈的位置，"他说这样最安全，只有我活着，碎片才不会丢。"
绿光下，林默隐约看见她牙龈处有个小小的凸起，像是嵌着块金属。
"怎么取出来？"
"需要特制的镊子，"李薇站起身，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个银色的小盒子，"我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一直没勇气...怕他发现我想背叛他。"
就在她打开盒子的瞬间，站台入口突然传来脚步声。周明远的声音穿透黑暗，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薇薇，你果然背叛了我。"
李薇的手一抖，镊子掉在地上。
林默猛地把她往应急通道的方向推："走！我拖住他！"
"不行！"李薇抓住他的胳膊，"他已经拿到第四块碎片了！在启星科技的总监手里！你去找董事长，把硬盘给他，只有他能调动资源对抗周明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