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视而不见，依旧扮演着他的疯子角色。时而喃喃自语，时而对着空气傻笑。
这里的病人都怕他，因为传闻他发作起来会伤人。只有我不怕。
我知道，他的暴力，只会对准他的敌人。
一周后，机会来了。
那天下午，林梓轩来看我。他带来我最喜欢的白玫瑰，和一堆包装精美的礼物，在我面前上演着深情未婚夫的戏码。
「小语，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药？」他想来拉我的手，被我避开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
我的病让我无法虚与委蛇，我只能说：「你演得累吗？」
林梓轩的脸色沉了下去，他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沈语，你别不识好歹。你乖乖地待在这里，当你的沈家大小姐，等风头过去，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如果你再闹，别怪我不念旧情。」
「旧情？」我几乎想笑，「我们之间有过情分吗？还是说，你对我父亲的忠心，也算是情分的一种？」
他的瞳孔猛地一收缩。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他的私生子，对吗？」我说出了一直以来的猜测，那个让我感到无比荒谬和恶心的真相。
林梓轩的脸彻底白了。他没想到，我连这个都知道。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眼神里满是杀意：「你胡说什么！」
「我只说真话。」我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04 联手破局
剧烈的头痛瞬间袭来，眼前阵阵发黑，但我强撑着。我知道，这句话，不仅是说给他听的，也是说给不远处那个正在修剪花枝的「疯子」听的。
林梓轩被我的话和我的反应镇住了。他慌乱地松开我，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山芋。
恰在此时，顾淮安抱着他的花盆，摇摇晃晃地从我们身边走过，嘴里哼着不成调的童谣。他「不小心」撞了林梓轩一下，花盆里的土撒了林梓轩一身名贵的西装。
「对不起，对不起……」顾淮安慌张地道歉，眼神却依旧是痴傻的。
林梓轩厌恶地推开他，骂了句「疯子」，然后狼狈地离开了。
顾淮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冰冷的弧度。
然后，他转过头，第一次正眼看我。
那双混沌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深的、探究的光。
晚上，我又在那个阳光房找到了他。
他坐在窗边，月光洒在他身上，清冷如霜。他没有看书，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身上再没有白天的半分痴傻。
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很久没有正常说过话：「又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可怜虫？」
他的眼神像手术刀，锐利、冰冷，仿佛要将我整个人剖开，看清里面的构造。
我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平静地说：「我不是可怜虫。」
我的病不允许我说谎，所以我只能陈述事实。
「我只说真话。」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厚重的防备。
他的眼神变了，从审视变成了审度。
「顾淮安，你没疯，我知道。」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地看着我，等着我的下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