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指尖在收拾时，碰到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
是一只用槐木雕的、歪歪扭扭的小鸟。
是我前几天，趁他不在，偷偷塞进他枕头下的。
原主留下的遗物里，就这么一个有点意思的小玩意儿。
没想到，被他当垃圾一样丢了出来。
我面无表情地，将它和一块最锋利的瓷片一同拢入手心。
瓷片深深嵌入掌心，血立刻就涌了出来。
一滴，两滴，染红了那只木鸟的翅膀。
我听见身后那原本粗重的呼吸，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他终究什么也没说。
转身，进屋。
“砰！”
门被重重关上，像一声压抑的嘶吼。
我摊开手掌，看着掌心那只染血的木鸟。
【叮，目标人物沈夜好感度：-99.9。】
我笑了。
02
夜深了。
我把手掌里的瓷片一片片拔出来，血肉模糊。
那只歪歪扭扭的槐木鸟，被血浸透了，颜色深得像成了精。
【叮，目标人物沈夜好感度：-99.9。】
从负一百到负九十九点九。
这0.1的进度，是我用一碗汤，一手的伤，还有那只被当成垃圾丢出来的小鸟换的。
听起来可真够贱的。
但我把那只血鸟小心翼翼地擦干净，放在了我的枕头边。
这不是示好，这是下饵。
鱼咬没咬钩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饵，已经沾上了他的味儿。
第二天，宗门大比临近的消息就传遍了内外门。
随之而来的，还有对大师兄沈夜的处罚。
师尊重玄清当着所有弟子的面，声音温和却字字如山。
“沈夜，你天资卓绝，但杀伐之气过重，心境不稳。”
“自今日起，入霜骨洞思过三日，磨汝心性，静汝剑心。”
我站在人群最末梢，像棵被遗忘的草。
霜骨洞是什么地方？
青玄宗的天然冰窖，进去待一天，寒气就能侵入经脉。
三天，不死也废。
玄清的目光，如同算好角度的飞刀，穿过人群，落在我身上。
“外物纷扰，最是害人。”
他语带惋惜地轻轻摇头，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望你好自为之。”
周围的视线瞬间变得像针一样，齐刷刷地扎了过来。
看吧，都是你这个扫把星。
看吧，大师兄都是被你连累的。
我低下头，配合地做出瑟缩的姿态。
心里却在想，来了，终于来了。
这是玄清第一次毫不掩饰地，要把沈夜往死路上推。
而我，就是他递给所有人的、最完美的借口。
夜色沉得像化不开的墨。
【警报！警报！目标人物生命体征下降中，请宿主立即救援！】
系统的机械音，这次听起来格外顺耳。
我从床上一跃而下，没有半点迟疑，抓起早就备好的一个小布包就冲了出去。
原主是个受气包，但她有个天大的好处——因为总想躲着人，所以知道一条连接后山、早已荒废的密道。
夜风刮在脸上，像钝刀子在割肉。
我跑得肺里都冒着火星子，脚下却不敢有片刻的停歇。
布包里，是我用全部身家从系统商城兑换的《低阶灵植图谱》里，找到的一种东西。
魂引草。
能激发伤者骨子里的求生欲，但有个要命的副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