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你到底是谁?”
02
鹰巢堡,议事大厅。
一只盛满猩红葡萄酒的高脚杯,被狠狠地砸在地上。
“啪啦!”
清脆的碎裂声在大厅里回响,显得格外刺耳。
酒液混合着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像一滩刺目的鲜血。
厉枭,鹰巢堡的主人,脸上那道从眉骨延伸到嘴角的刀疤,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起来,像一条狰狞的蜈蚣。
锋利的玻璃碎片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一滴滴地落在光洁如镜的黑石地板上,但他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幽星!又是幽星!”
他的怒吼如同受伤的野兽,震得整个大厅都在嗡嗡作响。
跪在地上的手下,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战战兢兢地汇报着绝壁坳发生的一切。
“……哨兵只看到一道白影,速度太快,等反应过来,人……人已经救走了。”
“和之前几次一样,都和传说中的‘幽星’极为相似。”
对厉枭而言,这不仅仅是一次失败,更是赤裸裸的挑衅和羞辱。
在这天脊山脉,他就是天,他就是法。
竟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三番两次地挑战他的权威。
“给我查!”他咆哮道,“把翠溪村给我翻个底朝天!我要让那个藏头露尾的杂碎知道,忤逆我的下场!”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厉枭的爪牙——影蛇和铁臂,就带着一大队人马闯进了翠溪村。
影蛇人如其名,阴冷狠毒;铁臂则是一座移动的肉山,力大无穷。
他们以“搜查乱党”为名,挨家挨户地踹门。
村里的粮食、布匹,甚至连过冬的腌肉,都被他们洗劫一空。
有村民稍有反抗,便是一顿毫不留情的毒打。
整个翠溪村,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我躲在羊圈的角落里,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一切,心如刀绞,却只能死死地压抑着自己。
然而,更糟糕的消息接踵而至。
我安插在鹰巢堡外围做眼线的墨鸦,一个机灵的放牛娃,因为行踪暴露,被影蛇抓走了。
他被关进了鹰巢堡那座有进无出的地牢。
墨鸦知道我的一些事情,虽然不全是,但只要他扛不住酷刑,吐露出半个字,后果不堪设想。
我的心,瞬间揪成了一团。
可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最致命的一击,来得猝不及防。
厉枭为了彻底摧垮翠溪村的意志,也为了满足他那变态的占有欲,竟派人送来了所谓的“聘礼”。
一担担廉价的红布和几样俗气的首饰,被轻蔑地扔在村长家的院子里。
他们点名,要迎娶村里最美的姑娘——我的青梅竹马,烟罗。
这哪里是迎娶,这分明就是抢夺!
村长和烟罗的父亲跪在地上,磕头磕得额头都流了血,苦苦哀求。
换来的,却是厉枭家丁们无情的拳打脚踢。
我躲在不远处的暗处,眼睁睁地看着烟罗被几个粗壮的婆子架着,换上了一身刺眼的大红嫁衣。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脸色惨白如纸。
当她被强行带上马车的那一刻,她空洞的眼神忽然转向了我的方向。
那一眼,穿越了人群,像一把最锋利的刀,深深地、狠狠地刺入了我的心脏。
马车扬起一阵尘土,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