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是鹰巢堡那座囚禁了无数无辜女子,如同人间地狱的“凝香阁”。
我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直到鲜血顺着指缝一滴滴流下,也感觉不到疼痛。
复仇的火焰在我胸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我的理智吞噬。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切、更刺骨的无力感。
“凝香阁”……
这三个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心头。
我对着鹰巢堡的方向,在心中立下血誓。
“烟罗,等着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将你从那地狱里救出来!”
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只是一个牧羊人,除了那点微不足道的鞭法和对山林的熟悉,我凭什么去对抗那座固若金汤的堡垒?
我的理智在疯狂地告诉我,这是以卵击石,是自取灭亡。
但我的心,却在疯狂地叫嚣着——
去!
03
月亮躲进了厚厚的云层,连星星都吝啬地不肯露面。
我换上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将那张冰冷的白色面具戴在脸上,像一道融入暗夜的幽灵。
鹰巢堡陡峭的外墙,在黑暗中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冰冷而坚硬。
我贴着墙壁,手脚并用,悄无声息地向上攀爬。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生死的边缘。
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一面被擂响的战鼓,咚咚,咚咚,混杂着山顶的夜风声和远处守卫模糊的呵斥声。
鹰巢堡的防卫,比我想象中还要森严。
但我从小在山里长大,攀岩对我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我凭借着多年牧羊练就的技巧和对风向的判断,像一只壁虎,在墙壁的阴影里穿行,避开了一处又一处的明哨暗哨。
有一次,一个打着哈欠巡逻的守卫,几乎是擦着我的身体走过去。
我瞬间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紧绷,将自己死死地贴在墙壁的凹陷处,连心跳都仿佛停止了。
直到他的脚步声远去,我才敢缓缓呼出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我按照之前从墨鸦那里得到的情报,小心翼翼地摸索到了地牢的位置。
地牢的入口守卫森严,两个手持长矛的护卫像门神一样杵在那里,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硬闯,绝无可能。
我躲在暗处,学着猫头鹰发出了几声低沉的叫声。
“咕……咕咕……”
这是我和墨鸦约定的信号。
片刻后,我捡起一颗小石子,屈指一弹,石子飞向远处的一个角落,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谁?”
一个守卫立刻警觉地喝道,提着长矛走了过去。
就在另一个守卫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的瞬间,我抓紧时机,将一把早已准备好的小锉刀和一小包用油纸裹着的金疮药,从地牢那狭窄得仅能塞进一只手的通风口,扔了进去。
我相信,以墨鸦的机智,他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并找到机会自救。
救出墨鸦只是第一步,我今晚真正的目的,是烟罗。
我冒着巨大的风险,潜入到鹰巢堡的后院。
远远地,我看到了那座灯火通明的阁楼。
“凝香阁”。
三个字像三根毒针,扎得我眼睛生疼。
就在我准备进一步探查时,阁楼二楼的一扇窗户,灯火突然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