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上,姜凤瑾站在镇北侯府后花园的莲池边,指尖轻轻掠过初绽的荷花。她身着淡青色绣银线襦裙,发间只一支白玉簪,素净得与满园争奇斗艳的贵女们格格不入。
"姐姐怎么独自在此?莫不是嫌弃妹妹们的陪伴?"姜凤瑶甜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一身桃红纱裙,珠翠满头,挽着礼部侍郎千金的手,笑靥如花。
姜凤瑾转身,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妹妹说笑了,只是赏花罢了。"
"姐姐可要小心些,这莲池边湿滑得很。"姜凤瑶说着,不动声色地靠近。姜凤瑾眼角余光瞥见她脚下微动,心中警铃大作,却已来不及躲避。
"啊!"一声惊呼,姜凤瑾只觉背后一股大力推来,整个人向前扑去。莲池水花四溅,冰冷的池水瞬间浸透衣衫。
"救命!我不会水!"姜凤瑾在水中挣扎,发髻散乱,狼狈不堪。岸上贵女们惊呼连连,却无人伸手。
就在她即将沉入水底时,一道玄色身影飞掠而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上岸边。姜凤瑾剧烈咳嗽着,浑身湿透的衣衫贴在身上,曲线毕露。
"姑娘无恙?"男子声音低沉。
姜凤瑾抬头,对上一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睛。男子约二十出头,面容俊朗,眉宇间自带威严,此刻正脱下外袍欲披在她身上。
"放肆!"姜凤瑾猛地推开他,踉跄后退,"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这是何意?"
男子一愣,随即皱眉:"在下只是..."
"七殿下!"远处传来惊呼。姜凤瑾这才注意到周围已跪了一地的人,而眼前男子腰间玉佩上赫然刻着"煜"字——当朝七皇子宇文煜。
姜凤瑾脸色煞白,却仍挺直脊背:"多谢殿下相救,但请恕臣女失礼。"她拢紧湿透的衣衫,不顾众人目光快步离去。
身后,姜凤瑶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姐姐也真是的,七皇子好心相救,她倒摆起架子来了..."
回到镇北侯府,姜凤瑾刚换好干净衣裳,父亲姜肃的怒斥便从门外传来:"逆女!还不滚出来!"
姜肃铁青着脸站在厅中,赵姨娘在一旁假意劝解:"侯爷息怒,大小姐也不是故意在七皇子面前失仪的..."
"父亲,女儿是被推下水的。"姜凤瑾跪在地上,声音平静。
"胡说!那么多人都看见是你自己失足,还当众对七皇子无礼!我们姜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姜肃怒不可遏,"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
夜色深沉,姜凤瑾跪在冰冷的地上,膝盖早已失去知觉。祠堂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张妈妈偷偷溜进来,递上一块馒头:"小姐,吃点东西吧。"
"多谢妈妈。"姜凤瑾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张妈妈是母亲的陪嫁丫鬟,如今是她身边唯一可信之人。
"小姐别太伤心,侯爷只是一时气恼..."
姜凤瑾摇摇头,没有解释。她早已习惯这种不公,自从母亲五年前"病逝",赵姨娘扶正无望却掌了中馈,她和弟弟就成了这府中的眼中钉。
深夜,姜凤瑾靠在祠堂柱子上昏沉睡去。梦中,她看见自己被灌下毒酒,姜凤瑶得意的笑脸,还有...一个模糊的男子身影拼命赶来却为时已晚...
"不!"她猛地惊醒,冷汗浸透衣衫。那个梦太过真实,仿佛...前世的记忆。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姜凤瑾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