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苏念看着陆时衍被人围着指责，心里莫名发紧。她想起上次自己撞了他，他也是这样，不辩解，只安静应对，可这样反而容易被人当成“理亏”。
“阿姨，您先别生气。”苏念往前站了站，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我刚才过来时，看见巷尾新开了家炒货店，他家也卖糖炒栗子，我帮您问问能不能匀二十斤？”
女人愣了下，大概没料到有人会帮腔，脸色稍缓：“真的？那你赶紧问问。”
苏念掏出手机，假装给朋友发消息，其实是给巷尾炒货店的老板——她上周去买过瓜子，存了老板的微信。等她拿着手机说“老板说能留二十斤，现在去就能拿”，女人没再纠缠，嘟囔着“早这样多好”，转身走了。
人群散了，苏念才松了口气，转身就对上陆时衍的目光。他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平时的淡然，多了点她看不懂的柔软，像被焦糖裹住的暖。
“谢了。”他先开了口，声音比平时轻了些。
“没事，我刚好知道那家店。”苏念有点不好意思，指尖蹭了蹭口袋，“你刚才怎么不跟她解释清楚呀，她都误会你了。”
陆时衍低头看了眼锅里的栗子，慢声道：“跟情绪激动的人，说再多也没用，等她冷静了，自然知道不是我的问题。”他顿了顿，拿起一颗刚凉透的栗子，剥了壳，递到她嘴边，“尝尝，今天的糖放得刚好。”
苏念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张嘴咬了下去。栗子肉又粉又甜，还带着陆时衍指尖的温度，从舌尖暖到心口。她含着栗子，耳尖红得能滴出血，含糊道：“好吃……比上次还甜。”
陆时衍看着她的样子，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下，很快又恢复原样。他收回手，继续翻炒栗子，只是那之后，每当苏念站在摊边，他总会时不时递颗剥好的栗子过来，有时是趁老周叔转身的间隙，有时是等没人买栗子的时候，动作自然，却让苏念的心里，像揣了个小暖炉。
那天晚上，苏念把下午画的简笔画上色，给男生的机械表涂了银色，给女生的马尾辫涂了棕色，还在两人中间画了只橘猫。她拍照发给陆时衍，配文：“今天的栗子太好吃啦，画个小画谢谢你~”
这次陆时衍回复得很快，不是文字，是一张照片——竹筛上摆着三颗栗子，摆成了个小小的“笑脸”。
苏念盯着照片，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她知道，她和陆时衍之间那层薄薄的隔阂，好像被这颗颗甜栗子，悄悄敲开了一道缝。
（三）突如其来的误会
苏念以为日子会像这样慢慢甜下去，直到林薇的出现，像一盆猝不及防的冷水，浇得她心里发慌。
那天苏念去给老周叔送刚画好的栗子插画——老周叔说要贴在摊车上当招牌，她特意早起画了两张。走到巷口时，她看见陆时衍站在栗子摊旁，对面站着个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长发披肩，妆容精致，手里拎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手提包。
女人手里拿着个保温杯，递到陆时衍面前，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时衍，我知道你胃不好，特意给你煮了小米粥，你趁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