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衍没接,眉头微蹙:“不用,我胃没事。”
“怎么会没事?你以前一到秋天就犯胃病,我怎么会忘。”女人往前凑了凑,语气带着点委屈,“我们就算分手了,我也不能看着你遭罪啊。”
“分手”两个字像根细针,猛地扎进苏念心里。她手里的插画差点掉在地上,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躲在老槐树后面,不敢再往前。
原来他有过女朋友,原来他胃不好,原来他以前的生活,是和这样精致的女生联系在一起的。苏念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再想想刚才女人手里的名牌包,忽然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那些偷偷画的简笔画、藏在心里的小期待,都变得可笑起来。
她没敢再停留,抱着插画悄悄转身,脚步匆匆地回了家。走到楼道口时,她摸了摸口袋,才发现自己早上出门时,特意装了两颗剥好的栗子,想送给陆时衍的——现在看来,根本没必要了。
那天下午,苏念没去栗子摊。她坐在书桌前,对着那两张插画发呆,心里像堵了团湿棉花,又闷又涩。她打开和陆时衍的聊天框,看着那张“栗子笑脸”的照片,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敢发消息。
晚上,陆时衍发来消息:“今天没去摊前,不舒服?”
苏念盯着消息看了十分钟,才慢吞吞回复:“没有,在家改绘本稿,有点忙。”
消息发出去,她就把手机扔在一边,可心里却像有只小爪子在挠,总忍不住想拿起来看看。直到睡前,陆时衍都没再回复,苏念抱着枕头,翻来覆去睡不着,眼前总浮现出白天那个女人递保温杯的画面,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
她其实知道自己不该难过,毕竟她和陆时衍只是普通朋友,可心里的酸涩却止不住。就像小时候眼巴巴看着橱窗里的玩偶,明明知道不属于自己,可还是会因为别人把它买走,偷偷难过好久。
第二天,苏念还是没去栗子摊。她故意绕路去买早餐,避开了巷口的方向。可傍晚回家时,刚走到楼道口,就看见陆时衍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个纸袋,脚边放着一个小电驴。
他看见苏念,快步走过来:“你今天没去摊前,老周叔还问起你。”
苏念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声音闷闷的:“我忙着改稿,没时间。”
“改稿也得吃饭。”陆时衍把纸袋递过来,“刚炒的栗子,放凉了,不烫嘴。”
苏念没接,往后退了一步:“不用了,我不爱吃栗子了。”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她怎么会不爱吃,只是现在看见栗子,就想起昨天的画面,心里堵得慌。
陆时衍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苏念泛红的眼眶,眉头皱得更紧:“你哭了?”
“没有!”苏念赶紧擦了擦眼睛,声音有点哽咽,“我就是……风迷了眼。”
陆时衍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眼神很沉,像能看透她的心思。苏念被他看得心里发慌,转身想上楼,手腕却被他轻轻拽住了。
他的指尖很暖,碰到她手腕时,苏念的眼泪差点又掉下来。她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只能低着头,小声说:“你放开我,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