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腹产后,我诞下八斤五两的儿子。
婆婆欣喜若狂:「我们老张家有后了!」
丈夫抱着孩子,看都没看我一眼:「月嫂我已经辞了,你妈伺候你坐月-子吧。」
我冷笑,上一世就是这样,我妈累出腰伤,我得了产后抑郁,最后被他们一家子吸干骨血。
这一世,我拔掉针头,看了一眼那个即将毁掉我一生的白眼狼,头也不回地走向机场。
不哺乳,不哄睡,也不换尿布。
五年后,我以投资人身份回国,前夫公司濒临破产,求到了我面前。
他身旁站着个瘦弱的小男孩,怯生生地看着我。
前夫红着眼:「你总算回来了,儿子想你想得都得了自闭症!」
我挽住身边英俊的男人,笑了:「张总,介绍一下,这是我先生,那是我儿子。」
我说完这句话,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空气凝固在初秋微凉的风里。
张凯脸上的悲痛和期许,瞬间冻结,碎裂,然后转为不可置信的苍白。
他死死地盯着我挽着李哲的手臂。
那只手,五年前还沾着血和消毒水,狼狈地为他签署一份份文件。
现在,它正优雅地搭在另一个男人的臂弯里。
我身边的男人,李哲,比张凯高了半个头。
他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手工西装,身形挺拔如松,气质沉稳如山。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张凯的卑微显得更加刺眼。
我怀里抱着的孩子,安安,只有三岁。
他穿着和我同色系的驼色小风衣,皮肤白皙,眼睛又黑又亮,像两颗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他好奇地打量着对面那个憔悴的男人,和那个更小的、瘦弱的男孩。
然后,他把小脸埋进我的颈窝,用软糯的、带着奶香味的声音喊了一声。
“妈妈。”
这一声“妈妈”,像一把刀,精准地捅进了张凯的心窝。
我立刻低下头,温柔地回应我的安安。
“宝宝乖。”
我的声音,是我自己都陌生的柔软。
这五年,在爱里浸泡,连我说话的声线都变了。
不再是上一世嘶吼哭泣后的沙哑,而是平和温润。
强烈的反差,让张凯的眼睛瞬间红得像要滴出血。
他身边的那个小男孩,我的亲生儿子,张子言,或者他们口中的“小宝”,浑身一颤。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运动服,身形瘦弱得像一根芦苇,风一吹就要折断。
他的头发枯黄,小脸蜡黄,一双本该像我的凤眼,此刻却黯淡无光,盛满了与年龄不符的怯懦与惶恐。
他低着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地面上有什么能把他吸进去的黑洞。
我的心脏,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密密麻麻的疼,像是被无数根细针扎过。
但那疼痛只持续了一秒。
随即,就被上一世剖腹产伤口崩裂、鲜血浸透床单的剧痛,被婆婆指着鼻子骂“丧门星”的恶毒,被张凯抱着新手机对我的呻吟不闻不问的冷漠,所覆盖。
恨意如同坚冰,瞬间封住了那一点点不合时宜的刺痛。
“江禾!”
张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
“你……你怎么能……”
他上前一步,伸出手,似乎想抓住我的胳膊。
他的指甲缝里还带着黑泥,手背上是干裂的口子。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将安安紧紧地抱在怀里。
李哲几乎在同一时间,不动声色地横跨一步,用他高大的身躯,将我和安安完全护在身后。
他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传递着安抚的力量。
然后,他抬起眼,冰冷的目光落在张凯身上。
“张先生,请自重。”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
张凯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被那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涨红了脸。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的女声划破了这片僵持。
“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还有脸回来!”
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我的前婆婆,周秀芬。
她像一颗炮弹般冲了过来,穿着花哨的衣裤,烫着劣质的卷发,满脸的横肉因愤怒而抖动。
她目标明确,就是要来撕扯我的头发,抓花我的脸。
这是她上一世最擅长,也唯一擅长的伎俩。
然而,她还没靠近我三步,就被两个黑衣保镖干脆利落地拦下了。
那两个保镖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面无表情,手臂像铁钳。
周秀芬在他们面前,就像一只被扼住脖子的鸡,只能徒劳地蹬着腿,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抛夫弃子的贱人!不下蛋的鸡!勾引野男人!你不得好死!”
污言秽语像是垃圾一样倾泻而出。
我连眉毛都懒得动一下。
李哲轻轻拍了拍我的背,示意我别在意。
我怀里的安安被吓到了,小声地问:“妈妈,那个奶奶为什么在叫?”
我温柔地捂住他的耳朵:“没事宝宝,有只疯狗在乱叫,我们不理它。”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耳朵里。
周秀芬的咒骂声戛然而止,脸憋成了猪肝色。
张凯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羞耻和愤怒交织。
我从李哲身后走出来,目光越过他,冷冷地看着张凯。
“张总,管好你的母亲。”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露出手腕上那块低调却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
“否则,我不介意请人帮帮你。比如,送到该去的地方,好好清醒一下。”
张凯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知道,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现在的我,有这个能力。
他终于感到了恐惧,拉了拉周秀芬的衣袖,低吼道:“妈!你别闹了!”
周秀芬这才不甘不愿地安静下来,但一双三角眼依旧淬毒似的瞪着我。
张凯深吸一口气,打出了他最后的牌。
他把一直躲在他身后的小宝,用力往前一推。
小宝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惊恐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飞快地低下。
张凯声泪俱下,声音里充满了被逼到绝路的悲怆。
“江禾,你没有心吗?你看看儿子!他也是你的儿子啊!”
他指着小宝,控诉道:“他五岁了!从你走后,他几乎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医生说,医生说他得了自闭症!都是因为你!因为他想你想的!”
“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认他?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我看着他声情并茂的表演,只觉得可笑。
我冷笑一声,反问道:“我的心?”
“我只记得,五年前,我剖腹产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痛得整夜睡不着。”
“你却在隔壁房间,和你妈兴奋地讨论着,怎么让我妈拿出她的退休金,给你那所谓‘前途无量’的公司填窟窿。”
“那时候,你的心呢?”
我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把冰锥,一字一句,凿进张凯的骨头里。
他的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我继续说:“我只记得,我堵奶发高烧到39度,求你送我去医院,你却嫌打车费太贵,让我自己喝水扛过去,因为你要省下钱来换最新款的手机。”
“那时候,你的心呢?”
“我只记得,我妈来回奔波,累到腰间盘突出,痛得站不起来,你妈却在一旁嗑着瓜子,说她就是矫情,不就是伺候个月子,谁家媳妇不是这么过来的。”
“那时候,你们的心呢?”
我每问一句,张凯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到最后,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围开始有路人围观,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原来是这样啊,这种男人和婆婆,太极品了。”
“剖腹产啊,那得多疼,还不让去医院,简直不是人。”
“活该,看他现在这落魄样,就是报应。”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张凯的身上。
我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样子,心中没有波澜,只有冷漠。
我抬起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
“李哲,我们该走了,安安也累了。”
我转身,准备上车。
“别走!”张凯疯了一样扑过来,却再次被保镖拦住。
他隔着人墙,绝望地对我喊:“江禾!投资!你不是说要给我的公司投资吗?那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你看在小宝的份上,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停下脚步,回头,给了他一个怜悯的眼神。
“哦,忘了通知你。”
“张总,鉴于你和你母亲今天的表现,严重影响了我的心情。”
“我宣布,原定的投资意向,取消。”
轰!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道天雷,彻底劈碎了张凯的全部希望。
他的脸,从煞白,变成了死灰。
“不……不……”他喃喃自语,眼神涣散,“你不能这样……你不能……”
周秀芬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
她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开始拍着大腿,撒泼哭嚎。
“没天理了啊!这个狠心的女人要逼死我们一家啊!”
“抛夫弃子五年,回来就要毁了我们啊!”
“大家快来看啊,这个女人多恶毒啊!”
她的表演很卖力,但围观的人群,眼神里只有鄙夷和看好戏的冷漠。
我懒得再看这场闹剧一眼。
我抱着安安,挽着李哲,在众人瞩目的焦点中,坐进了那辆黑色的宾利。
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
车子缓缓启动。
我无意间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
张凯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像一尊风化的石像。
周秀芬还在地上打滚,像个丑陋的巨婴。
而那个瘦弱的小男孩,小宝,一直站在那里。
他抬着头,看着我们的车远去。
风吹起他额前枯黄的头发。
他的嘴唇动了动。
我仿佛听见,一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单音节,消散在风里。
“妈……”
我的心,又被那根看不见的针,轻轻刺了一下。
然后,我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宾利车内,暖气开得很足。
安安已经在我怀里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李哲宽厚温暖的大手,覆上我冰冷的手背,轻轻握住。
“手怎么这么凉?”他皱起眉,心疼地问。
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像一个小小的太阳,驱散了我指尖的寒意。
“没事。”我摇摇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这熟悉的温度和沉稳的气息,让我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有了松懈。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飞速倒退,光怪陆离。
我的思绪,也随着这些流光,回到了五年前那个地狱般的开局。
……
剧痛。
撕心裂肺的剧痛。
像是有无数把钝刀,在我的小腹里来回搅动、切割。
我猛地睁开眼,视网膜上还残留着麻药带来的光斑。
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还有身体下方传来的、黏腻湿冷的感觉。
我重生了。
重生在了我剖腹产下儿子后的第三个小时。
上一世,我就是从这一刻开始,一步步滑向深渊。
产后大出血,伤口感染,堵奶发高烧,急性乳腺炎……
身体的痛苦,只是前奏。
真正杀死我的,是无休止的精神折磨。
是丈夫的冷漠,婆婆的苛责,是日复一日的压榨和贬低。
最终,产后抑郁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彻底吞噬。
我死在了一个阴冷的雨天,从出租屋的窗户一跃而下。
我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一张超市的优惠券。
而我的丈夫张凯,正用我父母给他的创业启动金买来的公司,在外面养着年轻漂亮的情人。
我的儿子,那个我拼了命生下来的儿子,在我死后,被奶奶教唆着,说我是个没用的、拖累他爸爸的疯女人。
无边的恨意,像岩浆一样在我的胸口翻涌。
隔壁的婴儿房里,传来了婆婆周秀芬欣喜若狂的声音。
“哎哟,我的大孙子,快看,他睁眼了!这眼睛,多亮堂!跟我们家凯凯小时候一模一样!”
紧接着,是张凯的声音,带着炫耀。
“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儿子。八斤五两,多壮实!医生都说是他们医院今年接生的最重的。”
“我们老张家有后了!我这就给你爸打电话报喜!”
他们兴奋地讨论着孩子的眉毛像谁,鼻子像谁。
没有一句,提到我这个刚刚在手术台上走了一遭的产妇。
没有一句,关心我的死活。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冷静地听着,感受着腹部伤口传来的、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这疼痛,让我无比清醒。
江禾,你不能再重蹈覆覆辙。
你只有一次机会。
逃。
必须逃离这里。
我开始冷静地观察。
护士每隔两小时会来查一次房,测量血压和体温。
张凯和我妈送饭的时间是错开的。
这是一个机会。
我忍着剧痛,侧过身,从枕头底下摸出我早就藏好的手机。
那是我用自己最后的私房钱买的,一个很旧的按键机,只为了能接收短信。
我看到了上一世的我,在产前就为自己准备好的“逃生包”——藏在病床床垫夹缝里的一个密封袋。
里面有我的身份证,一张存有我所有积蓄的银行卡,还有几千块现金。
那是上一世的我想在万念俱灰时,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条路。
可惜,上一世的我,终究没能鼓起勇气走出去。
这一世,我不会再犹豫。
我算着时间,在护士换班的那个十分钟空隙里,行动了。
我咬着牙,坐起身。
每动一下,小腹的伤口都像是被刀活活刨开,冷汗瞬间湿透了背脊。
眼前阵阵发黑。
我扶着床沿,喘息了好几分钟,才勉强缓过来。
然后,我伸出颤抖的手,看向手背上扎着的输液针头。
没有丝毫犹豫。
我一把将它拔了出来。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白色的胶布。
我用另一只手死死按住针孔,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挪下病床。
双脚落地的瞬间,我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腹部的伤口,像是要整个爆开。
我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血的腥甜味。
我扶着墙,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向衣柜。
换上我早就准备好的,最宽松的深色连衣裙和外套。
每穿一件衣服,都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能感觉到,腹部的纱布,已经被新渗出的血液和组织液浸透了,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又痒又痛。
我终于挪到了病房门口。
我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深吸一口气。
就在这时,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我妈。
她提着一个大大的保温桶,正一脸喜气又难掩疲惫地朝这边走来。
她的头发白了许多,眼角的皱纹也深了。
是为了照顾怀孕的我,她提前办了内退,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吃的。
上一世,她为了伺候我坐月子,累出了严重的腰间盘突出,下半辈子都离不开药。
而我,却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我无法呼吸。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妈……对不起。
我猛地缩回手,躲到了门后的角落里。
我看着她走到我的病房门口,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没人,又去问护士站的护士。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拿出那个旧手机,给我妈发了条短信。
【妈,张凯公司临时有急事,要带我去国外出差一趟,处理一份紧急合同。手机马上要关机了,你先回家吧,不用担心我。】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拙劣的谎言。
一个刚剖腹产的产妇,怎么可能立刻去国外出差?
但当时的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很快,我收到了我妈的回复。
【这么急?你身体吃得消吗?伤口怎么样了?一定要注意身体,别着凉,多喝热水。到了国外给妈报个平安。】
她没有怀疑。
或者说,她太爱我,太信任我了,根本没往坏处想。
我看着那条短信,眼泪无声地滑落,砸在屏幕上,晕开一片水渍。
妈,对不起。
等我,等我活下来,等我变得足够强大,我一定会回来接你。
我擦干眼泪,用早就藏好的身份证和现金,从医院后门离开,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司机是个好心的大叔,从后视镜里看到我惨白的脸色和额头的冷汗,担忧地问。
“姑娘,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我摇摇头,虚弱地说:“没事,有点低血糖。”
到了机场,我躲进卫生间。
脱下衣服,看到腹部纱布上那一大片已经变成暗红色的血迹,我差点晕厥过去。
我用冰冷的自来水清洗了手,然后用纸巾,一点一点,清理着伤口周围。
每一下触碰,都疼得我浑身发抖。
处理完伤口,我换上备用的干净纱布,感觉自己像是死过一次。
候机大厅里,人来人往。
我找了个最偏僻的角落坐下。
不远处,一个年轻的妈妈,正温柔地抱着怀里小小的婴儿。
她一边轻轻地拍着宝宝的背,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
宝宝在她怀里,满足地吮吸着手指,发出可爱的咕噜声。
那一刻,我所有的坚强,几乎要全线崩溃。
我的儿子……
那个我怀胎十月,拼了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孩子……
他现在,是不是饿了?
是不是哭了?
周秀芬和张凯,会好好照顾他吗?
一个念头疯狂地冒出来:回去吧,江禾,回去看看你的孩子。
但,另一个画面,更清晰地闪过我的脑海。
是上一世,我那个已经十七岁的儿子。
他指着我的鼻子,声嘶力竭地吼道: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没本事!我爸才会离开我们!我才会考不上重点高中,被同学看不起!你为什么不去死啊!”
那怨毒的眼神,那绝情的话语。
是我亲手养大的儿子,对我说的。
我瞬间,如坠冰窟。
心中刚刚升起的那柔软,瞬间被冻结成最坚硬的冰。
我闭上眼,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
不。
我不能回去。
回去,就是重复上一世的悲剧。
我不仅会死,我妈会垮,而那个孩子,在张凯和周秀芬那样的家庭里长大,最终也只会被养成一个自私自利、毫无感恩之心的白眼狼。
放手,才是对我们所有人的解脱。
飞机起飞时,巨大的轰鸣声和失重感,将我拉回现实。
我看着窗外,那座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在我眼前,一点点缩小,变成一个模糊的光点。
再见了。
我对自己说。
再见了,那个懦弱、卑微、愚蠢的江禾。
这一次,我要为你自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