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我穿着十万块的婚纱站在台上。
婆婆突然冲上来,当着三百个宾客的面,开始扒我的衣服。
"这婚纱是我儿子买的,你不配穿!"
我惊恐地求助老公,他却面无表情地递过来一份文件。
"签了,净身出户,房子归我弟。"
台下宾客的手机镜头,全对准了只剩内衣的我。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彻底的绝望。
王秀兰的手撕开我婚纱的蕾丝。
刺啦一声。
布料破裂的声音,在巨大的婚礼宴会厅里,清晰得可怕。
我低头,看着胸口价值十万的定制婚纱,出现一道丑陋的口子。
“妈,你干什么!”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王秀兰,我今天的婆婆,此刻双眼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她抓着我的婚纱,又是一扯。
“这婚纱十万块,我儿子周宇航买的,你配穿?”她的声音尖利,划破了婚礼进行曲的浪漫背景音。
三百多个宾客,上百个手机镜头,瞬间全部对准了我。
闪光灯像密集的子弹,打在我脸上,打在我裸露的皮肤上。
我下意识抱住胸口,看向我身边的男人。
我的丈夫,周宇航。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震惊,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
“周宇航!”我声音发抖,向他求助。
他看着我,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王秀兰的动作更疯狂了。她开始撕扯我的裙摆,一层层的纱被她暴力地抓下来,扔在地上。
“房子不给你弟弟买,你还想嫁进我们周家?做什么梦!”
“花了我们家这么多钱,一件婚纱就十万,你这个扫把星,吸血鬼!”
叫骂声和布料撕裂声混在一起。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当众行刑的囚犯。尊严、体面、爱恋,都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
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像无数根针,扎进我的耳朵。
“天啊,这是在干嘛?”
“抢婚?不对,是婆婆打儿媳妇……”
“为了房子?听见没,太难看了。”
我屈辱得想死。
我试图推开王秀兰,但她力气大得惊人。我越挣扎,她撕得越用力。很快,我身上只剩下最后一件贴身的内衣。
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我的皮肤。
我听见台下有人发出了猥琐的口哨声。
我绝望地看着周宇航,眼泪终于涌了出来。“周宇航,你管管她!让她停下!”
他终于动了。
他不是走向王秀兰,而是从司仪手里拿过一个文件夹,走到我面前。
他打开文件夹,抽出一支笔,递给我。
“签了。”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我低头,看清了纸上的几个大字。
《自愿净身出户协议》。
我的血,一瞬间凉透了。
协议内容很简单,我自愿放弃所有婚前婚后财产,包括我们一起买的那套房子。
房子,归他弟弟周宇飞。
“签了,苏沁。”周宇航把笔又往前递了一寸,几乎要戳到我的胸口,“签了这份协议,这场闹剧就结束。”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五年,即将与我共度一生的男人。
他的眼睛里,只有冷漠和算计。
原来,这不是一场意外。
这是一场为我精心准备的鸿门宴。
王秀兰的疯狂,宾客的围观,周宇航的冷漠,都是为了逼我就范。
“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问出这三个字。
“我弟结婚,没婚房。”他言简意赅,像在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你不是最懂事吗?就当帮我们家一个忙。”
帮一个忙?
用我父母给我垫付了五十万首付,用我三年工资还月供的房子,去帮他弟弟结婚的忙?
我笑了。眼泪流得更凶,我却笑出了声。
周围的闪光灯更亮了。我知道,明天的本地新闻头条,就是我。
一个在婚礼上,被婆家扒光衣服,逼着净身出户的可怜虫。
王秀兰停了手,站在一边,得意地看着我,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作品。
“快签啊!磨磨蹭蹭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她催促道。
周宇航的耐心似乎也到了极限。“苏沁,别逼我。”
我看着他,看着他身后笑容满面的王秀兰,看着台下那些举着手机的,一张张或同情或看戏的脸。
我忽然不抖了。
心死透了,就不会再痛。
我接过笔。
笔尖冰冷。
我拿着笔,看着眼前那份协议。黑纸,白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
周宇航以为我妥协了,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王秀兰更是直接笑出了声:“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闹得这么难看。”
我没看他们。
我只看着那份协议。
台下的闪光灯还在不停闪烁,记录着我人生中最耻辱的一刻。
我深吸一口气,胸口因为只穿着内衣而剧烈起伏。
然后,我开始写字。
不是签在末尾的签名处。
而是在协议的空白处。
我一笔一划,写得很用力,笔尖几乎要划破纸张。
周宇航,王秀兰。
二零二四年五月二十日,于世纪酒店婚礼现场,当众逼迫我签署此协议。
我,苏沁,今日所签一切,皆非自愿。
是为证。
写完,我扔掉笔,在落款处,签上了我的名字。
苏沁。
然后,我用尽全力,将这份签了字的协议,狠狠砸在周宇航的脸上。
“周宇航,你满意了?”
他被纸张砸得一愣,脸上浮现出怒气。他拿起协议,看清了我写的那几行字,脸色瞬间铁青。
“你耍我?”
“耍你?”我看着他,放声大笑,笑得眼泪直流,“周宇航,从今天起,我们之间,只有不死不休。”
王秀兰冲了上来,想打我耳光。
“你个贱人!还敢横!”
我侧身躲过,抓起司仪台上一杯红酒,直接泼在她脸上。
“这一杯,是还你扒我衣服的!”
红色的酒液顺着她油腻的头发流下,她整个人都懵了。
宴会厅彻底炸了锅。
我没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就走。
身上只穿着内衣,我却挺直了背。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那些目光,那些议论,都像刀子,割在我的身上。
但我没有停。
一个伴娘,我的大学同学李月,尖叫着冲上来,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紧紧裹在我身上。
“沁沁!”她哭着抱住我。
我推开她,声音平静得可怕:“扶我走。”
走出宴会厅大门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
周宇航站在台上,手里捏着那份协议,脸色阴沉地看着我。王秀兰在尖叫,现场乱成一团。
像一出拙劣的闹剧。
而我,是那个唯一清醒的观众。
李月开车,带我离开这个地狱。
车里,她一直在哭,一直在骂周宇航一家不是人。
我一句话都没说。
我只是发抖。
不是因为冷,不是因为怕。
是因为恨。
那种恨意,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烧得我四肢百骸都在疼。
“沁沁,我们去医院。”李月看着我苍白的脸,声音发颤。
“嗯。”我点头。
去医院。
我需要一份验伤报告。
不,不是验伤报告。
是精神受到巨大创伤的,诊断证明。
到了医院,医生看着我身上的勒痕和抓伤,又听完李月的叙述,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病人情绪很不稳定,需要留院观察。”
我被安排进一间安静的病房。
李月帮我办好手续,坐在我床边,还是不放心地看着我。
“沁沁,你别想不开,为了那种人渣不值得。”
我看着天花板,惨白的灯光刺得我眼睛疼。
“我不会想不开。”
我只会想,怎么让他们,百倍千倍地,还回来。
等李月离开后,我从外套口袋里,摸出我的手机。
屏幕已经碎了,是在刚才的推搡中摔的。
但还能用。
我打开通讯录,手指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很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通。
那边传来一个沉稳的,带着一丝疑惑的男声。
“苏沁?”
听到这个声音,我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瞬间断裂。
眼泪无声地滑落。
“蒋川,”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我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