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伸手，狠狠将我按向地上的碎片！
我毫无防备，这一下，让我迅速向地上栽倒，就在我眼睛下方的位置，一块硕大的尖锐的碎片赫然竖立。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等我反应过来时，眼球上传来了剧烈的刺痛。
那一瞬间，我就明白，这只眼睛保不住了。
我趴在地上，捂着那只受伤的眼睛。
血顺着指缝不断流出。
模糊的视线中，肖喻言脸色瞬间惨白。
见我的惨状，白芸故作惊慌地向肖喻言道歉：“老公，对不起，对不起，张姐不尊重我，我只是想稍微教训她一下而已。”
肖喻言看也没看他，怒声道：“滚开。”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他第一次对白芸发火。
他推开白芸，抱起我，冲出了房门。
眼睛炸裂般的剧痛，血顺着脖子流到衣领上，胸前一片潮湿。
肖喻言的声线不住颤抖着：“星意，别怕，马上就到医院了。”
“乖，不怕。你的眼睛一定可以保住。”
“星星，相信我！只要我在，我一定会不会让你变成瞎子。”
六神无主的样子，让我想起二十岁那年我不小心扭伤脚，他抱着我跑向医院的那天，他也是这样安慰我，乖乖，不怕，我在。
再次倚靠着这个贪恋多年的怀抱，
我觉得好笑。
怕？
有什么好怕的。
世界上最后一个爱我的人已经死了，我像颗浮萍般飘荡在世上。
命都不在乎了，何况是一只眼睛。
3
从麻醉中苏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肖喻言坐在我的床边。
短短数个小时，他似乎潦草了不少，浑身上下一股丧气。
见我醒来，他关切地探过身，又猛地停下，像是觉得自己的举动过于亲昵般。
他的表情极度不自然：“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
我伸出手，指向眼眶：“还在吗？”
一番沉默过后，
“我会给你装最好的义眼，没人能发现你摘除了眼球。”
心跳一滞。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此刻胸中还是涌出了一阵阵悲凉。
我强压在心中的委屈开口：“白芸……”
肖喻言脸色一变，满脸防备：“你提芸芸做什么？”
“难道你想报警？”
“我已经说了会给你安最好的义眼，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芸芸？”
我愣了一瞬。
原来，他之前的慌乱只是怕我报警找白芸的麻烦。
也是，白芸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白芸闹肚子，他认为是我故意在她的饭菜中做手脚，罚我五天不许吃饭。
白芸感冒了，他认为是我卫生做得不够彻底，罚我光着脚在寒风中打扫庭院，要将我也弄感冒，以此感同身受。
白芸松松口，暗示可以跟他结婚。
他就立马带我去医院流掉已经怀了三个月孩子。
即使之前他醉酒后，哽咽着表示愿意因为这个孩子放下过往，跟我好好过日子。
白芸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抹杀掉我一切努力。
想到这里，我淡然开口：“放心，我不会报警抓你的芸芸。”
一只眼，还你这些人花在我母亲身上的巨额住院费。
我不欠你任何东西了。
肖喻言的脸色终于有些缓和，像是为了杜绝我报警的念头，“你懂事就好，就算你报警我也会在警察面前做证，是你自己摔倒，跟芸芸毫无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