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喻言跟白芸求婚那天,他们在会所包间里吻得干柴烈火的时候。
我在角落里被他的好兄弟捏着下巴灌酒。
他们吻了多少秒,我就喝了多少杯。
最后,鲜血伴着酒水从我嘴里喷射而出,肖喻言捂住白芸的眼睛:“别看,恶心!”
医院的病床上,我收到肖喻言转来的四十万。
【说好的一杯一万。】
【我真好奇,你为了你的畜生母亲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心中是说不出的苦涩。
没什么了。
就在他强行把我从医院拖到会所见证爱情的一小时后,
那个收养了肖喻言,视他为亲生儿子的那个女人。
已经死了。
1
整理东西的时候,肖喻言一脚踹开了房门。
几团缠绕在一起的布料砸在我脸上。
他带着愠怒:“为什么不给芸芸洗内裤?”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丧家之犬,要做的就是尽心尽力伺候好主人。”
视线落到地上。
几条被撕扯得变形,又带着黏腻的性感内裤,张牙舞爪地展示着肖喻言和白芸刚才的激烈。
我蹲下身,默默捡起地上的内裤,走向洗衣房。
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对方的羞辱一般。
看我如此平淡,肖喻言的眼神中闪过几分疑惑和不可思议。
我猜,
他是在疑惑我为什么没像以前一样委屈得落下眼泪,
又为什么没像以前拉着他的衣角请求他给我留下一丝尊严。
懒得管他了。
这些年,真的累了。
正要把内裤塞进专用洗衣机。
白芸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我身后冒了出来。
她夸张地尖叫:“这个怎么能用洗衣机洗?会洗坏的。”
“必须用凉水手洗。”
下意识地,我转过头看向她。
肖喻言此时正端了杯牛奶走来。
他温柔地把牛奶送到白芸手里,对着蹲在地上的我冷漠说道:“耳朵聋了?按芸芸说的做。”
我麻木地点头,打开了水龙头。
水花溅到身上。
寒意从皮肤一寸寸蔓延到全身。
肖喻言带我去做流产手术的时候。医生嘱咐,不能碰烟酒,不能碰凉水,注意饮食,尽量休息。
当时他虽然板着一张脸,毫不在意的样子。
却在离开医院的时候握紧了我的手,低声对我说:“医生说的我都记住了。”
记住了,却一件没做到。
就像没在意过那个偶然来到人间的孩子一样,他也没在意过我。
白芸跟肖喻言调笑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肖喻言今晚的兴致反常地高,连笑声都比平常响上几分。
朦胧中,我听见一句娇滴滴的嘲弄,“心疼她了?”
我一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短暂的沉默后,肖喻言的声音尽是讥讽:“心疼?她爸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恨不得她全家死绝才好。”
“留她在身边,本就是为了折磨她,谈什么心疼。”
本以为不会再痛的心,此刻发出爆裂般的嘶鸣。
回忆涌上心头。
十六岁那年,我在暗巷捡回被打得半死的肖喻言。
俊秀的少年,浑身是伤,微闭的双眼泛着泪,口中喃喃着:“好疼……”
他好看,破碎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