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觉得好笑，又忍不住生出一丝兴奋。
「站那儿别动。」我转身翻出一套旧运动服，甩给他，「去洗澡，把自己弄干净。你身上的味道熏到我了。」
抱着衣服的傅琛愣愣地站着，没有动作，眼神空茫无措。
我这才想起，他可能连「怎么洗澡」都忘了。
我轻笑，走上前，直接把他推进浴室。
调好水温，我站在一旁，像个耐心地训导者：「脱衣服。进去。淋湿。这是洗发水，倒出来，搓泡泡，抹到头发上…」
傅琛动作生硬，却学得很快。只是全程都紧绷着，像任人摆布的木偶。
偶尔，我的手指不经意碰到他的皮肤，他都会轻微地一抖。浴室里热气蒸腾，水声哗啦啦地响起。
我把门虚掩着，站在门口看着他。
他神情茫然地站在水汽里，像是失去了全部生活常识的人，任凭温热的水从头淋到脚。
我撑着下巴，忍不住笑了。
「愣着干什么？洗啊。」
傅琛动作僵硬地拿起洗发水，笨拙地挤了一坨在手心地，像模像样地搓出泡沫，涂抹到头发上。
洗到一半，他皱起眉，沐浴露和洗发水分不清，竟直接往身上倒了洗发水。
我失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傅琛猝不及防地抬头，眼神里带着一瞬间的防备，却在看清是我后，茫然又乖顺地站在原地。
「给我。」我从他手里接过瓶子，扔到一旁，随手拿起沐浴露，挤在掌心。
我本来没打算亲自动手，可看着他像木头一样杵着，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恶趣味。
我伸手替他抹上泡沫。指尖触到他结实的肩膀和手臂，肌肉绷得紧紧的，像一只全身戒备的野兽，却又不敢挣脱。
我故意慢条斯理地在他锁骨下方打圈，眼角余光扫到他喉结滚动，耳尖一点点泛红。
「紧张什么。」我挑眉，语气轻飘飘的，「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身体。」
他一震，耳根红得更厉害。
我低头一看，忍不住笑出声。
——好家伙。
「这么大方的欢迎仪式？」我调侃道。他脸色涨红，背过身去。
「行了。」我故意收敛笑意，拍了拍他背，「自己收拾干净，别弄得我嫌弃。」
说完，我把浴室门关上，笑声却在门外忍不住溢出。
等他终于洗干净出来时，整个人焕然一新。
湿发柔软地垂落，遮住半边眼睛，削弱了昔日的攻击性。他眉眼英俊，却因失忆而带着一股莫名的无害与依赖。
那双眼睛湿漉漉的，仰望着我时，竟让我产生了一瞬间的错觉：这是一条乖顺的大型犬。
「坐下。」我指了指沙发。
他乖乖走过去，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脏了什么。
我捧住他的脸，迫使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记住，我叫林溪声，是你的…」我顿了顿，唇角恶趣味地上扬，「是你的主人。明白吗？」
傅琛愣了一下，睫毛轻轻颤抖，似乎在努力理解。
然后，喉咙里低低溢出一个音节，生涩而乖顺：「主……人。」
我伸手揉了揉他半干的头发。
「真乖。」我语气轻快，尾音带着愉悦地上扬。
他似乎还没完全明白「主人」这个词的分量，只是怔怔看着我，眼神清澈又茫然，像是努力在捕捉某种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