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叫住她,声音因为虚弱和愤怒有些沙哑。
她不耐烦地回头,那眼神像是在说“你还有完没完?”
我指着输液瓶上的滴速调节器,那液体下落的速度快得像在下暴雨。
“这个速度太快了,医生在单子上写了,要慢一点,每分钟40滴。”
她轻笑一声,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傻子。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护士?医嘱我看过了,就这个速度。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签字拒绝治疗没人拦着你。”
“你!”我气得胸口发闷,心脏因为药物的快速冲击,开始不规律地狂跳,“把你的工牌给我看一下,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投诉你!”
她嘴角的讥讽更深了,非但没有遮掩,反而故意挺了挺胸,让我看清了那块白色的塑料牌——实习护士张薇。
“看清楚了?投诉我?好啊,你去啊。”她有恃无恐地摊开手,“还有事吗?没事我可忙着呢,不像某些人,躺在这里就能浪费国家医保资源。”
她说完,不等我回答扭头就走,高跟的护士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像是在为她的胜利奏乐。
我死死记住那个名字,又看了看快得离谱的输液滴速,一种巨大的无力感,伴随着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每一次搏动都在提醒我,正处在一个危险的境地。
2
我的预感很快就应验了。
我能清晰感觉到,心脏每次搏动都在撞击我的肋骨,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头晕目眩和难以言喻的恶心感。
冷汗再次浸湿了我的后背。
这不是治疗。
这是酷刑。
我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铃声尖锐地响彻在略显安静的输液室里,格外刺耳。
一分钟过去了,没人来。
两分钟过去了,依旧没人来。
我能看到张薇就在不远处的护士站,她正低着头戴着一只蓝牙耳机,兴致勃勃地刷短视频。
她不是没听见,她是故意不来,她在享受这种,掌控他人命运的权力快感。
我再次按下呼叫铃,这一次我没有松手。
持续不断的噪音终于让她皱起了眉毛。
她慢悠悠地摘下耳机,踩着一种极不情愿的步伐,像一个被打扰了清梦的公主朝我走来。
“你按魂呢?”她站在我床边,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火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快死了呢!”
“滴速太快了,我心脏受不了。”我指着输液瓶喘着气说,“输液卡上写的是每分钟40滴,你现在至少开了80滴!”
她瞥了一眼输液卡,又瞥了一眼滴速,脸上毫无愧色。
“哦,看错了。那又怎么样?快点滴完你不是能早点走吗?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值得你这么按铃,影响到其他病人休息,你负责啊?”
她嘴上说着,手却慢条斯理地调整着滚轮,那速度几乎没有变化,纯粹是做个样子给我看。
“调慢点!调到40!”我的声音因为愤怒和不适而拔高,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吼什么?”她也提高了音量,眼神瞬间变得凶狠,“你再指挥我一个试试?我是护士还是你是护士?给你脸了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拔了,让你疼死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