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深拿起从雪屋采集的寒玉岩样本，将其置于烛火上方烘烤。随着温度的升高，岩石表面的气孔中渐渐冒出淡紫色的烟雾，那股淡甜香变得愈发浓烈。他取来一个空瓷碗，将烟雾收集其中，待烟雾凝结成水珠后，用银针蘸取少许，刺入笼中白鼠的体内 —— 不过片刻，白鼠便开始剧烈抽搐，眼睛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景象，最终竟活活吓死在笼中。
“这是‘迷迭香变种’与‘羌活’的混合剂。” 墨云深将瓷碗中的水珠倒入特制的试剂中，液体瞬间变成深红色，“迷迭香变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羌活则能放大恐惧情绪，两者混合后，威力是单独使用的三倍。尤其是在低温环境中，人体的感官会变得更加敏感，幻觉也会更加真实。”
他又取出从雪盐中分离出的白色粉末，放在放大镜下观察：“这些粉末是‘冰晶散’，产自极北之地，能在低温中保持固态，混入雪盐后不易被察觉。它的作用是延长致幻剂的发作时间，让受害者在幻觉中停留更久，为凶手创造动手的机会。”
就在这时，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琉璃馆的杂役阿福端着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两碗热奶茶。阿福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皮肤黝黑，双手布满老茧，显然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他将奶茶放在桌上时，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墨云深手中的寒玉岩样本，嘴唇微微颤抖。
“你见过卖寒玉岩给赛义德的柳娘？” 萧无涯突然开口，目光锁定阿福躲闪的眼神。心灵感应中，他捕捉到少年心底的同情与恐惧 —— 阿福见过柳娘，甚至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却因为害怕被报复，一直不敢说出来。
阿福的身体猛地一僵，托盘险些从手中滑落。“我…… 我见过她。” 他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去年冬天，柳娘来琉璃馆找赛义德掌柜，她穿着件素色布衫，头发用蓝布包着，看起来很瘦弱。我当时在院子里劈柴，听见她跟掌柜说，寒玉岩是她从西域运来的，还说…… 还说要在雪屋里加些‘特殊’的香料，让客人更舒服。”
“她后来还来过吗？” 墨云深追问道，身体微微前倾。
“来过三次。” 阿福的头垂得更低了，“第一次是送雪盐，第二次是检查雪屋的墙面，第三次是昨天申时前，她背着个布包，从后门进了雪屋附近的杂物间，直到申时三刻才离开。我当时觉得奇怪，想过去看看，却被她拦住了，她说…… 她说要是我敢告诉别人，就杀了我全家。”
萧无涯从怀中掏出柳家小儿子柳明的画像，递给阿福：“你见过这个人吗？”
阿福接过画像，看到柳明的脸时，眼睛突然红了：“这是…… 这是柳家的小少爷！我是柳家村人，三年前柳家出事时，我就在现场附近。我看见赵轩他们闯进柳家，还听见小少爷的哭声…… 后来我逃到天启城，在琉璃馆当杂役，没想到会再见到柳家的人。”
“柳娘就是柳家的大小姐柳如烟，对吗？” 墨云深的声音变得沉重，“她当年逃了出去，现在回来报仇了。”
阿福点了点头，眼泪掉在托盘上：“柳娘就是大小姐！她上次来的时候，我看见她脖子上挂着半块玉佩，跟小少爷的双鱼玉佩很像。她还跟我说，要让那些害了柳家的人，都尝尝恐惧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