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我面前，将一张冰冷的卡片塞进我手里。
「这里面有五百万。足够你请十个最好的护工，或者买一条新的导盲犬。」他顿了顿，声音冷了下来，「我希望你拿着这笔钱，从我儿子的世界里消失。他有他该走的路，不该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我握着那张卡，指尖冰冷。
又是钱。他们总以为钱可以解决一切。
「我不……」
「林小姐，别给脸不要脸。」燕东打断我，语气里的伪善消失殆尽，只剩下赤裸裸的轻蔑，「你不会真以为，言驰对你有什么不同吧？」
我的心一紧。
「你是不是很好奇，他为什么非要抢走你的狗？」
燕东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告诉你吧，因为那条狗，是他先看上的。」
燕东的声音像一条毒蛇，钻进我的耳朵里。
「去年在一次导盲犬的嘉奖会上，他就看上了你的追光。他跟我说，他喜欢那条狗的眼神，很倔。他想要，不管花多少钱。」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考。
言驰……是他……
不是燕东为了儿子，而是言驰自己，从一开始就想要抢走我的追光。
「所以，他后来做的那些，不过是因为没把你这条小鱼钓上钩，觉得失了面子，想换个方式跟你玩玩罢了。」燕东的声音充满了鄙夷，「一个瞎子，也配让我儿子费这么多心思？你该感到荣幸。」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将我刚刚燃起的一点点微光，彻底碾碎。
原来，那三天的陪伴，那句「我就是你的追光」，那些笨拙的照顾，全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残忍的游戏。
我浑身发抖，感觉自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滚。」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想清楚，林小姐。」
「我让你滚！」我用尽全身力气，将手里的卡狠狠砸向他的方向。
卡片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燕东冷笑一声，脚步声渐渐远去。
门被关上，世界重归寂静。
我顺着墙壁滑落在地，将脸埋进膝盖，再也抑制不住，失声痛哭。
5.
我在地板上坐了多久，自己也不知道。
直到房门再次被撞开。
一股熟悉的气息冲了进来，带着风尘仆仆的味道。
是言驰。
「林见熹！」他焦急地呼喊我的名字。
我没有回应，只是抱着膝盖，无声地流泪。
他很快找到了我，在我面前蹲下，试图触碰我的肩膀。
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身体。「别碰我！」
他的手僵在半空。
「我爸来找过你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抬起头，尽管看不见，但我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
「他都告诉你了？」我冷冷地问。
「是，是我想要追光。」他没有否认，声音艰涩，「但是……」
「没有但是。」我打断他，心如死灰，「言少爷的游戏好玩吗？看着一个瞎子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急切地解释，「我不是在玩游戏！」
「那是为了什么？」我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为了体验生活？还是为了满足你那变态的占有欲？言驰，你真让我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