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把假千金送我的平安福挂在了流浪猫身上。
上辈子,怀孕后假千金千里迢迢为我去求了平安福。
当着家人的面为我戴上的那一刻,我以为,她终于接纳我了。
直至我十月怀胎生下一个马面人身的怪物。
我几乎崩溃。
爸妈和老公却站在假千金那边,说她只是和我闹着玩而已。
叫我不要那么小气。
我一度抑郁自杀,却被骂作矫情!
想方设法都要与假千金争宠的醋精!
我难以接受,度日如年。
父亲生日那天,我强打精神为他们准备了礼物。
回家却发现假千金正亲亲热热地坐在我老公腿上,吃他喂的水果。
我忍不住找他们质问,他们却说接我回来本就是为假千金挡灾的。
他们从始至终都只爱假千金一个!
我的老公余鹤扬甚至已经与假千金有了一个孩子!
我如遭雷击。
还没想明白他们为何对我如此残忍,老公猛地推了我一把,拉走了假千金。
我和假千金位置互换。
我被坠落的吊灯当场砸死。
再睁眼,假千金又拿出了我熟悉的平安符。
“妹妹,看,我给你求的平安符。”
客厅沙发上,假千金沈明珠正拎着个红色的小袋子冲我摇晃。
满脸笑靥如花。
我脑子却嗡地一声,后背立时起了一层冷汗。
还没反应过来,肩膀就被老公余鹤扬推了一把。
“发什么愣啊?明珠跟你说话呢。”
我愣愣地看了他一眼,沈明珠已经亲亲热热地凑了过来。
她挽住我的手臂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将那个红色小袋子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这个啊,是我今天刚去法兰寺求的,说是可灵验了,一定能听保佑你和孩子平平安安的。”
戴好之后,她还给我掖进了衣服里。
纤细手软的手指在我肚子上拍了拍。
“特意请大师开了光的,一定能保佑你平安。”
冷汗涔涔,心跳如鼓。
上辈子,沈明珠也是这样说的。
自从我被接回沈家,她总是怕父母、哥哥,甚至我老公余鹤扬的爱被我抢走,对我敌意极大。
所以上辈子当她掏出这枚平安符时,我几乎下意识的以为她终于接受了我。
我欢欢喜喜地接受了。
甚至为了让她和家人全都放心,我几乎每天贴身佩戴。
可是谁能料想到,这所谓的平安符,平安是假,催命是真。
七个月后,我顺转剖历经艰险生下的竟然是一个马面人身的怪物。
当场把助产士下了个半死。
不到半小时,她自己从清洗台上滚落,死了。
消息被转瞬传开,我成了人尽皆知的不祥之人。
父母埋怨着说当初就不该接我回来。
余鹤扬更是直接把我送进了庙里,口口声声叫我不要传了晦气给他。
后来,和庙里的师傅聊天时我意外了解到那根本不是什么平安符,忍不住找沈明珠质问。
沈明珠却躲在我爸妈身后,怯生生地说:“我只是想做个实验而已,谁知道真那么灵啊。”
爸妈也跟着附和,“就是,明珠事实想跟你开个玩笑。”
“你能生出那种怪物,是因为你本身就不详,你自己的命不好,怪不得别人!”
我不相信。
想要报警,却被兄长直接叫做疯子。
他一个巴掌把我扇到了地上,指着我说:“自从回来你就一直和明珠争争争,我们已经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人了,你还让我们对你怎么好?”
他指着沈明珠,“你看看明珠,多可怜!世上连个亲人都没有!你非得和她争什么?”
我崩溃、抑郁,无法接受这就是我的亲人。
他们却借此将我关在庙里,不许出来见人。
直至父亲生日那天,我特意准备了生日礼物,偷偷溜了回来。
偌大的客厅里,沈明珠竟然坐在余鹤扬的腿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分吃一块甜点。
我当场崩溃。
我不明白,如果余鹤扬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娶我?
为什么娶了我,又要和沈明珠拉拉扯扯!
我向他们质问,余鹤扬面上却毫无波澜。
他用看待死人一样的目光对我说:“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你的命好啊,接你回来,替明珠挡灾,不是正好吗?”
沈明珠娇嗔造作,半真半假地向我道谢。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我的父母兄长,他们却全都别开了目光。
妈妈说:“兰舟,你也别怪别人,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谁让你一出生就被抱错了呢。”
“虽然你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但没有感情就是没有感情。我们已经想方设法让你和鹤扬结了婚,你抓不住你男人的心,这能怪谁呢?”
我难以想象这是我的亲生母亲。
恍惚之间,余鹤扬将我一把推开,反将一旁的沈明珠拽了过来。
踉跄间,吊灯从头坠落。
尖锐地水晶似乎贯穿了我的头颅。
疼痛沁入骨髓。
我瞬间毙命。
死后,我恨意难消,整日跟随在沈明珠身边。
竟看到她和余鹤扬一同前往国外,接回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沈明珠靠在余鹤扬的怀里,“阿扬,多亏了你的办法,我才能平安为你生下女儿。”
我这才知道,沈明珠有祖传的心脏病。
根本不能怀孕生子。
也正因此,余家老太太以死相逼,不同意她和余鹤扬结婚。
为了和她在一起,余鹤扬明媒正娶了我,以邪术让我为沈明珠挡灾,在我面前暗度陈仓。
而我的父母、兄长,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一直背着我搞在一起。
只有我,像个傻子被蒙在鼓里。
我的死波澜不惊。
他们甚至连给我收尸都懒得收,随手捐给了附近的一所医学院。
还要求校方学生必须在我的皮肉上做千百次实验,骨头上经历千锤万击。。
就连死后,他们都不愿意放过我!
曾经种种的痛苦仿佛刻进了灵魂里,我暗暗捏紧手指,恨不得直接将眼前的人全都千刀万剐,食其血,啖其肉。
“沈兰舟,你又发什么脾气?明珠跟你说话呢,你没听到吗?”
我妈提高了嗓音皱着眉说。
那不容置疑的声音叫我忍不住看过去,和记忆里那张刻薄无情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我咧了咧嘴角,忍不住笑了。
明明是这个家的亲女儿,明明家里只有我一个是亲生女儿。
却要在家中排第二!
“妹妹,你怎么了?不开心吗?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平安符不好啊?”
沈明珠咬着嘴唇,似乎小心翼翼地问。
可是,针锋相对那么久,我对她太熟悉了。
装的!
都是装的!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意逐渐晕开。
“怎么会?回来这么久,姐姐第一次送我东西,我有点儿意外。”
“还以为姐姐这辈子都不愿意好好跟我说话呢。”
话音刚落,我妈已经迫不及待为沈明珠冲锋陷阵了。
“你这说的叫什么话?明珠什么时候不好好跟你说话了?你自己心胸狭隘,少把问题怪到别人头上!”
沈明珠也适时地垂下了头,似乎委屈极了。
“对不起妹妹,都是我不好,是我占了你的身份,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你心里一定很怨我吧?”
“可是,爸妈养了我这么多年,我只想多多报答他们……”
“沈明珠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沈明珠的话还没说完,我妈就心疼地把她抱进了怀里,死死搂住,“我告诉你,你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在我心里,明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余鹤扬也走了过来。
他眉心微敛,好丈夫般地拍了拍我的肩,却是说:“明珠身体不好,你别那么计较。”
“况且,法兰寺那么远,那么高,明珠亲自爬上去为你求平安符,你有再多的不满也该散了。”
几个人一唱一和,有软有硬,若不是已经经历过一遭,说不定这次又要被他们骗了。
我咧了咧嘴角,看戏一样看着几人。
“妈,老公,你们说什么呢?我刚才不是说了,我只是意外,你们那么大反应干嘛?”
我无所谓地在一旁坐了下来,吃起了水果。
这进口的空运过来的水果就是不错,我直接吃了大半盘鲜荔枝。
几个人面面相觑,我又进了厨房,吩咐吴妈给炖一道荔枝鸡汤。
吴妈为难地看向我妈季清秋。
家里的各种东西一直以来都最先紧着沈明珠的!
我故意摸了摸肚子,“吴妈不会吗?那我还是出去吃好了,刚才吃荔枝想到这一口,就非得吃上不可。”
我作势往外走,顺便叫余鹤扬。
沈明珠连忙说:“怎么不会呢?吴妈会做。吴妈,快给妹妹做吧。”
我就知道会是如此。
上辈子死前虽然不明白这个平安符是怎么用的,但整个孕期,沈明珠、余鹤扬,都非常乖觉。
直至我生产完的那一刻。
我又催促了两声,坐下来等着吴妈去做荔枝鸡汤。
沈明珠看了眼余鹤扬,余鹤扬站起来直接对沈明珠说:“你不是说项目方案做出来了?走,带我去看看。”
季清秋笑呵呵地道:“去吧去吧,明珠第一次跟项目,鹤扬你多指点。”
一转头,她又拉着脸对我说:“你别整天那么小心眼,虽然鹤扬和明珠是一起长大的,但你要相信他们!”
我翻了个白眼,心底暗暗骂了一声,脑残!
这对渣男贱女恐怕看项目是假,厮混偷情才是真!
我懒得理会他们说什么,只当沈家和余家是自己暂时的客栈,我只要在这里吃好喝好就行了。
顺便我翻出了一个许久不曾联络过的人。
消息刚发过去,那边立刻回复。
【星星,怎么了?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
这是我一起玩到大的好闺蜜,燕云舒。
而在那个荒僻的小镇上,我的名字叫作纪星辰。
回到沈家后,他们说星辰这个名字把明珠盖过去了,硬是给我改了名字叫作沈兰舟。
其实从那一刻我就盖明白的,若是真爱,怎会如此?
我想了想,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晚上回家时,我告诉余鹤扬我养父的忌日快到了,我要回去祭拜一下。
吃饱喝足的余鹤扬心情正好,闻言皱了皱眉。
在他的意识里,向我养父母那样的下等人死了,和死了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回去祭拜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但或许是想到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他强自忍下了情绪,问要不要陪我一起。
“不用了,你公司事忙,我自己可以。”
余鹤扬再次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惊讶我为什么不像以往一样缠着他,要他陪着一起。
可是,经历过一次,我怎会继续自取其辱?
当天晚上,我就定了机票。
次日下午,就回到了我长大的那座小城。
燕云舒亲自前来接我,目光扫过我的肚子,她面有不忍。
“星星,真的要这样做吗?”
我摸了摸尚未隆起的肚子。
踟蹰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余鹤扬不配我给他生孩子,就算勉强出生,没有爱的家庭,等待这个孩子的也只有无尽苦楚,还不如不来。
燕云舒叹了口气,带着我去了医院。
她早已帮我用她的名字挂了号,我只要进去就好了。
躺在床上,我最后一次摸了摸小腹,心里道了声对不起,合上了双眼。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燕云舒扶着我上了车,将我带回家中。
见我脸色苍白,她满面不忍,“星星,你到底怎么了呀?”
上辈子离开后,我一味沉浸在父母兄长和老公的爱都不属于我的惶惑之中,再不曾跟她联系。
直到死。
听说我死的消息之后,燕云舒和她的哥哥燕绥之千里迢迢跑来找我。
他们不相信我就那么死了。
更是卖了伯父伯母留给他们的房子,向医学院赎回了我的尸骨,为我下葬。
何其有幸,我拥有这样的朋友!
我靠在燕云舒怀里,摇了摇头。
“我让你找的……”
“早就准备好了。”
燕云舒驱车带我去了我们小时候最怕去的一户人家。
并不明亮的厅堂一进去就给人一种森然的感觉。
老奶奶坐在一把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我们,尚未说话,她已经向我招了招手。
“丫头,把你的东西拿出来吧。”
我解下脖子上的平安符,递了过去。
老奶奶掏出里面暗黄色的符纸,凑到灯下看了看,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哼了一声。
燕云舒心直口快,直接问:“奶奶,这是干什么用的?”
“换命符。”
“什么?”燕云舒惊呼。
我的心口也跟着一跳。
老奶奶又眯着眼把我拉到灯下看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
“你这丫头,是第二次被人换命了啊。”
“他们应该算出了那个丫头命不好,第一次就她和你换了身份,对不对?”
我点头。
“这次如果成功,你就离死不远了。”
“所以,这张符纸不是祈求平安的平安符,而是把我的命彻底还给她?”我忍不住文。
“对,你的命,你一生的福气、运势,都会被吸到她身上。”
“她的厄运会全部转移到你的身上,这张符纸佩戴期间,你想做什么,她就想做什么,就像连体婴儿一样。”
竟然是这样!
我恍惚着跌坐进椅子里。
可笑我上辈子想方设法想让自己配得上余鹤扬,殊不知在他们眼里,我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燕云舒愤然不已。
但比起愤怒,她更着急地是:“奶奶,有没有办法解啊?”
老太太枯树枝一样的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我,“戴这个吧,保你万物不侵。”
我道了谢,忽而想到什么,又问:“奶奶,这张符纸是不是戴在任何人身上都可以与那个人互换?”
“不光是谁,任何东西上都能互换。”
这真是……太好了。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另外一个与沈明珠送我的一模一样的平安符福袋,将玉佩放了进去,挂在了脖子上。
准备要走时,老奶奶突地又叫住我。
“丫头,你那段婚事,怕是也要借你的运啊。”
“什么?”我错愕不已。
但老奶奶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结婚之前,我和余鹤扬的确合过八字。
而在此之前,沈明珠和余鹤扬也合过八字。
我不懂,“可我和沈明珠好像是在同一家医院,同时出生的啊。”
老奶奶再次摇头,“依然是不一样的。不过,你戴着那块玉佩,谁都没法借你的运了。”
我再次道谢。
离开时,把那张符纸平安符也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