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马车下来还需要些时间,姜如雪跑进来,见着孙公子愣了愣,当着大庭广众之下出声:“姐姐,你如今成亲了,怎好再跑出来会孙公子,家里找你都急疯了。”
姜采薇皱眉:“我来只是偶遇孙公子,并非会他”
“姐姐~你的事我还能不知道吗?婶婶跟来了,你还是跟婶婶好好解释吧,不然又免不了罚你一顿。”随后对着孙公子福身:“孙公子,我姐姐不懂事,你莫怪。”
姜采薇:“……”她今儿可真真见识到了顶级绿茶了,天底下就她最懂事,她还反驳不了。
“采薇!”一声沉儿怒的声音响在门口,樊氏气红了脸。
“婶婶,你不要怪姐姐,姐姐只是出来吃个茶,不是故意寻的孙公子。”说着还拦在姜采薇身前。
樊氏怒不可遏,她女儿只乖了三天,三天啊,就原形毕露,这几日外头什么风声不知道吗?她这是家人丢人不够丢到外头才满意!一时间,没忍住脾气,上前就给姜采薇一巴掌,斥:“你什么时候能学着懂事!”
惊得众人都朝着这边看,当众掌掴,这是半点脸面不给。
楼上正东位置的贵客一直盯着楼下,这一巴掌都打得他眉心皱起。
衙差都看不下去,站在姜采薇身前道:“夫人误会,姜姑娘并没有私会什么男子。”
那姓孙的过来拱手:“夫人误会,我来朝姜姑娘打个招呼而已。”
“是啊,上来就打人,是不是你女儿~”
“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也不怕寒了女儿的心!”
“姜家虽是富贵人家,可也得护着女儿一二,这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瞧瞧那进来的姑娘,心机这么重,怎么也没人瞧出来。”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替姜采薇说起话来。
姜如雪看着四周不明所以,有人朝着她脑袋弹了一颗花生木,生疼,不免叫出声来。
丫鬟忙护着姜如雪。
场面一度尴尬又热闹。
姜采薇被打了一巴掌,眼泪霎时就出来了,当下那么多人看着,她要脸的好不好。
场面有一瞬僵持,樊氏都愣住,看着自己的手,没想到自己这般冲动。
姜采薇蹭了蹭自己的脸,擦了眼泪,对着衙差道:“差大哥,车夫兄弟,今日我的事已了,多谢你们。”说着走人。
春蚕忙跟着。
姜如雪忙跟出去。
樊氏从小都舍不得打姜采薇,这是从小到大第二回了,自己都心痛着。
衙差解释:“姜姑娘亲自出面露一露手上的守宫砂,叫说书先生说明缘由。一个小姑娘家家做到这般,很不容易。你上来就掌掴她,不应该啊。”
“就是,最近流言我们都有听说,不要说外头人怎么说道,你们不帮着澄清,她一个小姑娘只能亲自出马,我们瞧着她没错。”另一个衙差道。
车夫亦是道:“今早在当铺接的人,定然是典当了东西,可见姜姑娘多不容易。刚才那进来的姑娘,我瞧着不是个好的,您平日里得多护着自己女儿一些。”
“对,那进来的姑娘不似个好的。”
樊氏哪里想到女儿出来露守宫砂来了,对着几个好心人道:“多谢,多谢,是我误会了,这便去寻她。”
到这儿,好戏才叫落幕。
楼上穿着青衣长衫的老者拱手:“对不住,叫您看到了这般腌臜之事。”
那人贵气不凡的男子淡声,“比戏班子精彩。”
“不过您何必亲自教训,那般人哪劳动您亲自动手,您一动手不就成了她的福气。”
“这事儿先生怎么看?”
说着下人撤去酒菜,开始倒茶水,本来不打算久坐,因着这茶水也得再坐一会儿,便就说起这家家事。
刘先生摸了摸胡须,半晌,淡声:“不容易,可也是一招反击。”
对坐的人身着玄色锦袍,衣着上隐隐有着金龙暗芒,锋芒内敛,此刻淡淡勾唇:“确实不易,流言可束人手脚,刚才的说书亦有精妙之处。”
“确实。”
偷偷出门,当铺典当,聘请官差,请人说书,扭转流言,哪一步都走得清楚,不是个没脑子的。
“说来,在下引荐之人还未有着落,许是搬了家,您容在下找再寻两日。”
“便是先生说的学生。”
“是,此人胸有沟壑,博涉经史,此次科考有望解员。”
“哦~?”
“他是崔家孩子,不过我那学生知远性子执拗,带母出来寻医已有大半年,束着手脚,寻上未必会立即跟着殿下。”
“无妨,既是有才之人当的起孤等他,再者用人不急一时,等他考中再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