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更是浑身冰冷，大脑一片空白。她幻想过无数次对峙的场景，却从未想过，对方仅仅是出现，那无形的威压就几乎将她的精神和肉体一起碾碎！
玄诚子掌门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硬着头皮，用最恭敬、最委婉的语气将方才苏瑶的控诉简述了一遍，最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云芷师妹，此事……不知是否其中有所误会？这苏瑶弟子言之凿凿，且立下了心魔誓……”
云芷终于抬起了眼眸。
那双眸子，清澈如同九天寒潭，倒映着世间万物，却又仿佛没有任何一物能真正映入其眼底深处。
她的目光甚至没有扫向跪在地上、抖成筛糠的苏瑶，只是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声音清冷平淡，如同冰珠落玉盘，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近乎凝固的神魂之中：
“所以，唤我前来，便是听这蝼蚁啼哭？”
03
云芷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漠然，仿佛在陈述“太阳东升西落”这般再自然不过的事实。
大殿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句话中蕴含的极致傲慢与冷漠震住了。这不是辩解，甚至不是否认，而是一种全然超乎他们理解层面的……漠视。仿佛苏瑶的指控、心魔誓、众人的疑虑，在她眼中，还不如一粒微尘值得关注。
执法长老律德真人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一生维护门规，最重法度，此刻只觉得一股郁气直冲顶门。
他上前一步，强忍着那无处不在的恐怖威压带来的不适，拱手道：“云芷师姐！此言差矣！宗门自有法度，门规亦需上下遵守。苏瑶弟子若所言属实，即便师姐修为高深，此事也……”
“门规？”
云芷淡淡打断他，目光终于缓缓扫过在场众人。凡是被她目光触及的人，无不感到神魂一凛，如同被无上存在冰冷地审视，所有心思无所遁形，“约束的是凡人，是弱者间的游戏。”
她微微停顿，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却带着碾碎一切规则与道理的绝对力量：“于我而言，聒噪了，拍死便是。何需规矩？”
“嘶！”
无数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在落针可闻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狂！太狂了！
但无人敢出声反驳。因为她是云芷！是天衍宗唯一的擎天巨柱，是真正屹立于修真界顶端、大乘期至尊！
她确实有资格说这话！门规，或许真的无法约束这等存在！
苏瑶心中却在这一刻狂喜至极！
她没想到云芷竟然如此配合！简直是将把柄亲手递到她手里！她立刻抓住这“机会”，猛地抬起头，脸上布满泪痕，用一种混合着极致恐惧、绝望却又强撑起一丝“勇气”的眼神看向云芷，声音尖利地哭喊，试图将所有人都绑上她的战车：
“师姐！您修为高深，视我等如蝼蚁，弟子…弟子无话可说！但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您今日如此行事，就不怕寒了天衍宗上下所有弟子的心吗？
就不怕天下修士耻笑我天衍宗恃强凌弱，毫无公道可言吗？！宗门万年清誉，岂能因一人而毁？！
除非，你自废修为，以证清白。”
她声嘶力竭，仿佛真是那个为了宗门大义而不惜冒死直言的忠贞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