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何人?因何在此喧哗哭泣?”
执法长老律德真人面色一沉,率先开口。他掌管宗门刑律,素来威严刚正,最见不得弟子失仪。
苏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又像是被吓到了一般,身体剧烈颤抖着,泣不成声:“弟子…弟子苏瑶,外门炼气弟子…求长老,求掌门为弟子主持公道!弟子…弟子险些就见不到您们了!”
她抬起泪眼,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长老,最后落在掌门玄诚子身上,声音哀切欲绝:“是…是云芷师叔祖!她…她要杀我!”
“什么?!”
“云芷师叔祖?”
“这怎么可能?!”
一语激起千层浪!整个大殿瞬间哗然,连玄诚子掌门和几位长老都面露震惊之色。
云芷师叔祖?那位常年闭关、修为深不可测、几乎已成为宗门象征的大乘期老祖?她对一个炼气期弟子出手?这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放肆!休得胡言!”
律德真人厉声喝道,“云芷师姐何等身份,岂会与你一炼气弟子计较?诬陷长辈,可是重罪!”
“弟子没有胡言!弟子愿以心魔起誓!”
苏瑶仿佛被逼到了绝境,猛地举起手,声音尖利,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绝望,“若有半句虚言,便叫我苏瑶即刻修为尽废,永堕轮回,不得好死!”
心魔誓!修士一旦立下,若有违背,道心崩毁就在眼前!
众人的脸色顿时变了。连律德真人都一时语塞,惊疑不定地看着苏瑶。难道……这其中真有什么隐情?
玄诚子掌门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如刀,似乎想将苏瑶从里到外看透:“苏瑶,你且慢慢说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云芷师妹……她为何要对你出手?”他依旧保持着谨慎,用了“为何”而非“如何”。
苏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得更加凄惨,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述她精心编织的谎言:
“今日…今日弟子在凝露台附近采集晨露,偶遇…偶遇云芷师叔祖驾临。弟子心中敬畏,慌忙行礼,许是…许是过于紧张,动作慢了一瞬…竟不知如何惹怒了师叔祖…”
她声音哽咽,充满了恐惧:“师叔祖她…她只是冷冷地瞥了弟子一眼,弟子便觉如坠冰窟,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巨力轰然压下…弟子这‘青灵簪’…是家族所赐的中品灵器,瞬间便被毁了!弟子也身受重伤,经脉欲裂…”
她举起手中断裂的玉簪,又指了指自己嘴角的血迹和紊乱的气息,证据似乎确凿。
“师叔祖还说…”苏瑶适时地露出极度恐惧的神色,身体缩成一团,“…说像弟子这样的蝼蚁,即便杀了,也不过是脏了她的手…能留我一命,已是天大的恩赐…”
她伏在地上,痛哭失声:“掌门!各位长老!弟子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奢求什么…只求宗门能给弟子一个公道!
否则…否则弟子今日之下场,便是来日其他同门的前车之鉴啊!长此以往,宗门弟子何人还能有安全感?门规尊严何在啊?!”
她声泪俱下,表演得天衣无缝,更是巧妙地将个人遭遇拔高到了宗门规矩和所有弟子安危的层面。
殿内殿外,一片死寂。
不少年轻弟子面露同情和愤慨之色。
“难道…云芷师叔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