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吩咐的。」她言简意赅。
等我再回到沈聿珩办公室时，他已经不在那儿了。
秦助理把我安置在休息室：「沈律去开庭了。你在这里等他，不要乱跑。有任何需要，按内线电话1键找我。」
我点点头，拘谨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打量着这间比舅舅家客厅还大的休息室，心里揣测不安。
沈聿珩为什么帮我？就因为那枚发夹？他看起来绝不像会轻易发善心的人。
他那句“我沈聿珩的当事人，没人能动”，听起来很厉害，可真的能对付我舅舅一家吗？
不知等了多久，我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直到被外面隐约的争吵声惊醒。
「……聿珩！你明明知道那案子就是个坑！沾上就是一身腥！那家人摆明了是讹诈，你怎么就……」
一个略显激动的中年男声。
「主任，」是沈聿珩冷澈的声音，打断了他，「案子我已经接了。」
「接了也能推！违约金所里出！那小姑娘什么来路？值得你……」
「她什么来路不重要。」沈聿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道，「重要的是，她现在是我的人。」
外面静了一瞬。
「你……你是不是因为那枚发夹？那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那案子你输得不冤，对方证据确凿！你现在扯出这些，是想翻案？这会影响你的声誉！甚至会……」
「主任，」沈聿珩再次打断，「我的声誉，是靠一场场官司打出来的，不是靠避嫌避出来的。」
「至于翻案？」他轻笑一声，「谁知道呢。」
脚步声远去。
我蜷在沙发上，心脏怦怦直跳。
翻案？什么案子？和我妈妈有关？和那枚发夹有关？
所以，他帮我，真的是别有目的？
正胡思乱想，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沈聿珩站在门口，已经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着白衬衫和西装马甲，身形更显挺拔利落。他脸上看不出丝毫刚才与人争执过的痕迹。
「醒了？」他走进来，递给我一个崭新的智能手机，「拿着。」
我愣住，没接。
「里面存了我和秦助理的电话。」他语气平淡，「方便联系。免得我的当事人下次被欺负了，还得靠硬闯前台才能找到我。」
我脸一热，迟疑地接过手机。
他又拿出一份文件：「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了。」
我低头一看，是一份正式的法律援助委托协议。委托方是他，代理律师是他，费用栏写着：风险代理，胜诉后按标的额百分比收取。
换句话说，如果官司输了，他一分钱不要。
我猛地抬头看他。
「怎么？怕我输？」
我用力摇头，拿起笔，毫不犹豫地在委托人处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收起协议，似乎很满意。
「走吧。」
我疑惑地看着他。
「去哪？」我用手机打字问他。
他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动作潇洒地穿上。
「去你家。」
「收点利息。」
4
沈聿珩的车是一辆黑色的SUV，内部和他的人一样，干净、冷冽，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我坐在副驾驶，紧紧攥着安全带，离家越近，心脏跳得就越发慌乱。舅舅的怒骂，舅妈的尖刻，表哥的蛮横，像潮水一样涌回来，让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