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圈瞬间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声音很稳，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坚定：“我知道，我爸死前给我发了定位，让我把东西交给你。” 陈默从书包里掏出一部老式手机，屏幕已经有些裂纹，像是经历过波折。她点开短信，最后一条是陈国栋发的：“证据在 23 号箱，交给林晚，别相信任何人。”
我们按照货架上的编号，找到了 23 号箱。箱子是铁做的，上面挂着一把大锁，锈迹斑斑。我用解剖刀撬开锁，打开箱子 —— 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 U 盘，插口处还沾着血，应该是陈国栋临死前留下的，带着他最后的希望。陈默把 U 盘插进手机，按下播放键，市长周永昌的声音突然炸响：“这批尸体处理干净，老规矩，二十万，别留下任何痕迹。” 可话音刚落，录音突然中断，最关键的部分被人删除了，像是被硬生生掐断的真相。
“不够，这只能证明他受贿，不能证明他杀人。” 我攥紧 U 盘，指节发白，心里的火气往上冒 —— 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找到的证据，竟然是残缺的，像一块少了关键拼图的碎片。
陈默突然按住我的肩膀，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上面是一个监控画面，背景是医院的病房。病床上空空如也，雪白的床单上放着一张纸条。她把手机凑到我面前，镜头拉近，纸条上的字清晰可见：“想要你妈，拿纽扣来码头，下午三点，别带警察，否则你永远见不到她。”
“你不能去！这是陷阱！” 陈默突然抢过 U 盘，紧紧攥在手里，眼神里满是焦急，“他们知道你有证据，想把你和你妈一起灭口！”
“那是我妈！” 我吼道，伸手去抢 U 盘，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嘶吼。就在这时，仓库大门被猛地踹开，三个穿黑西装的人举着枪冲进来，枪口对准我们，嘶吼道：“警察！放下武器！不许动！”
陈默的反应比我快，她迅速把我推进货架缝隙，转身亮出警员证，对着那三个人喊道：“自己人！我是刑侦队的实习警，正在执行卧底任务，这个人是我抓的通缉犯！”
那三个人愣了一下，显然没反应过来，眼神里满是疑惑。趁他们愣神的间隙，我钻进通风管道。管道里又黑又窄，只能匍匐前进，身后传来陈默的惨叫声，还有枪声和打斗声，每一声都像鞭子一样抽在我心上。我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爬，管道尽头通向码头，咸腥的海风从出口灌进来，带着海水的味道，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我摸了摸裤袋，那枚从少女尸体里挖出来的铜纽扣还在，它正像发烫般灼着我的腿，仿佛在提醒我，母亲还在等着我，我不能放弃。
第四章：死者的交易
码头的集装箱堆得像座钢铁坟墓，一个个巨大的集装箱沉默地立在那里，在夕阳的映照下，投下长长的阴影，笼罩着无尽的黑暗。我缩在 12 号集装箱的阴影里，解剖刀抵在掌心，刀刃冰凉，却让我稍微冷静了一些。母亲的字条在口袋里发烫，“拿纽扣来换人”，可那枚真纽扣早被陈默抢走了 —— 她刚才抢 U 盘的时候，不小心把纽扣也带走了，如今我手里空无一物。
我摸出裤袋里的假货，这是我昨天在停尸房找到的一块铜牌熔铸的，用小刀刻上了 “周永昌” 三个歪扭的字，边缘还很粗糙，一看就是假的。可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赌他们认不出来，或者，赌他们会因为母亲在我手里，暂时不敢对我怎么样。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我和母亲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