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一声，旁边的集装箱门突然滑开，两个穿黑西装的人架着母亲走出来。母亲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左眼肿得睁不开，眼角还带着淤青，嘴角结着血痂，衣服上也沾满了灰尘和血迹，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她的脚步虚浮，显然是被折磨得不轻，可当她的目光扫过我藏身的方向时，瞳孔却猛地收缩 —— 她在用殡仪馆的暗号眨眼，右眼快速眨了三下，那是母亲教我的 “快跑” 信号。小时候我在停尸间捉迷藏，她总能用这个暗号找到我，如今，她却用这个暗号让我逃离。
“东西呢？” 架着母亲的黑西装 A 往前迈了一步，他的皮鞋踩在碎石地上，发出 “咯吱” 的响声，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他的手按在腰间的枪上，指节泛白，显然只要我有一点异动，他就会立刻开枪，毫不犹豫。
我缓缓从阴影里走出来，举起手里的假纽扣，故意把手臂伸得很长，让他们能看清纽扣上的字：“先放人，我看到我妈安全了，再把纽扣给你。” 我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看到母亲这副模样，心疼得厉害，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难以呼吸。
黑西装 A 冷笑一声，突然掏枪顶住母亲的太阳穴，冰冷的枪口贴着母亲的皮肤，她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一声求饶。“你以为我们认不出来？” 他的眼神像毒蛇一样盯着我，充满了恶意，“真纽扣边缘有周市长专属的纹路，你手里这个，连仿品都算不上。”
母亲突然暴起，一口咬住黑西装 A 的手腕，牙齿深深陷进他的皮肉里，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啊！” 黑西装 A 惨叫一声，手里的枪掉在地上。枪响的瞬间，我扑了过去，子弹擦着我的耳朵打进集装箱，在铁皮上留下一个黑洞，边缘还冒着热气。母亲趁机撞开旁边的黑西装 B，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母亲嘶吼着冲我喊：“林晚，仓库地下有 ——”
话还没说完，黑西装 A 用枪托狠狠砸在她的后颈，母亲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瘫倒在地，头歪向一边，没了动静。我疯了一样冲过去，想扶起母亲，可黑西装 B 已经捡起了地上的枪，对准了我的后背，冰冷的枪口仿佛已经抵住了我的皮肤。
“别动！” 黑西装 B 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再动一下，我就打死你妈。”
我僵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假纽扣，指甲都快嵌进肉里，渗出血丝。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引擎声，一辆面包车急刹停下，车门 “哗啦” 一声拉开，陈默跳下来举着枪，对着黑西装们大喊：“警察！放下武器！”
黑西装们慌了神，拖着母亲往集装箱里退，我趁机滚到货堆后面，听见陈默大喊：“林晚！U 盘是假的！我爸给我的时候，就被人动过手脚！”
我摸出那个带血的 U 盘，心里一阵发凉，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疑惑之际，又听见陈默喊：“真的在法医中心！我爸用命换的，藏在停尸房第三排柜子的尸体里！”
黑西装突然集火射击，子弹 “嗖嗖” 地擦过陈默的耳边，她肩头中弹，鲜血瞬间染红了校服，像一朵绽放的血色花朵。她踉跄着躲到车后，却没有放弃。我趁机钻进集装箱的通风管，管道里狭窄又黑暗，只能匍匐前进。爬行时，口袋里的 U 盘突然发出 “滴” 的一声，液晶屏亮起红光，显示 “格式化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