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呢？社会关系排查呢？难道这三个年轻人都是凭空出现在黄河边上的？"陈恪的手指重重敲击着桌面，力度大得几乎要将木板敲穿。
"陈队，"年轻警员小李怯生生地开口，"那段河道偏僻，监控覆盖率低。三个受害者互不相识，生活轨迹没有任何交集。家属都说他们最近没有异常，就是普通出门散心..."
"散心？散到黄河里淹死？"陈恪打断他，语气锐利如刀，"还排着队去同一个地方散心？"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老局长走了进来，面色凝重如铁。"媒体开始报道了，'河神索命'的说法传得沸沸扬扬，网上已经压不住了。上头要求我们限期破案，平息恐慌。"
压力如同实质般压在每个人肩上。陈恪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法医室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听着听着，眉头死死拧成了一个结。"皮肤下层？什么意思？...符文？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的声音陡然升高，引来全场注视。
挂掉电话，陈恪的脸色更加难看。技术部门通过特殊成像技术，在第三具尸体的后背皮肤下层，发现了一个用极细尖针刻出的、复杂而古老的图案，经查证，与档案馆里记载的某种"锁龙祭"符文高度吻合。
"迷信！装神弄鬼！"陈恪低吼，但他心里清楚，这"装神弄鬼"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极其狡猾、精通某种邪门知识的罪犯。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他做决定。
在巨大的压力和毫无头绪的情况下，他极其不愿地想起了那个名字——黄河捞尸人，林九娘。老局长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去试试吧，恪子。非常时期，什么方法都得试试。"
陈恪沉默地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复杂难明。
第三章：傲慢与偏见
黄河边的风总是带着水汽和泥沙的味道。陈恪按照地址找到那个小院时，林九娘正坐在矮凳上，专心致志地打磨着那些奇形怪状的捞尸工具。院子里弥漫着河水的腥气和淡淡的檀香味，几盆叫不上名字的耐活植物在墙角静默生长。
"市公安局刑警队，陈恪。"他亮出证件，语气公事公办，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我们来了解一下关于'锁龙祭'和河里那些迷信传说的情况。"
九娘头也没抬，继续着手里的活计，磨刀石与金属摩擦发出规律的"沙沙"声，仿佛他只是吹过的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陈恪的耐心迅速耗尽。他向前一步，皮鞋踩在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林九娘同志，现在发生的是连环命案！不是你搞封建迷信的那一套！希望你配合调查，提供所有你知道的、关于水鬼、河祭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
磨刀石的声音戛然而止。九娘缓缓抬起头，那双深琥珀色的眼睛看向他，里面没有恐惧，也没有讨好，只有一片沉静的冰凉，像是封存了千年的河底寒冰。
"警察同志，"她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黄河不吃你们城里人那一套。它认的是规矩，不是你们实验室里的瓶瓶罐罐。"
"你！"陈恪被噎得一口气没上来，她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像个闯进别人家还指手画脚的傻瓜。他注意到她的手腕上系着一根被河水磨得光滑的旧皮绳，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