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陈恪试图压制怒火，保持专业态度。
"我明白。"九娘打断他，目光掠过他笔挺的警服和锃亮的皮鞋，"但你不明白。请回吧。"
傲慢碰上了更硬的石头，这次接触不欢而散。陈恪摔门而去，心里给林九娘打上了"顽固不化的神棍"标签。回去的路上，他烦躁地扯开领口，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荒谬又憋屈。
第四章：河神的警告
那天夜里，黄河一反常态地呜咽起来，风声不像往常那样呼啸而过，而是变得低沉婉转，像是裹着无数冤魂的哭泣，在漆黑的夜空中盘旋不去。九娘从浅眠中惊醒，心口跳得厉害。这是一种她从小就能感知的、属于黄河的"情绪"——它在愤怒，或者说，在预告。
父亲的话在她耳边响起，清晰得仿佛他就在身旁："河怒之时，必有灾殃。九娘，你要学会听河说话。"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从硬板床上翻身坐起，迅速披上衣服，冲入瓢泼大雨之中。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衫，但她毫不在意，敏捷地跳上随波摇晃的木船，艰难地划向河道中心。
雨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模糊了视线，狂风怒吼着几乎要将小船掀翻。她咬紧牙关，凭借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在一片汹涌的河湾处，看到了——
第四具尸体正被一股诡异的水流推送着，缓缓靠向岸边，姿态顺从得可怕，不像是在随波逐流，反倒像是在进行某种无声的献祭。尸体的手臂伸向前方，手指微曲，仿佛在死前最后一刻还在祈求着什么。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九娘，不是因为尸体，而是因为这精准的、仿佛被无形之手操控的"仪式感"。她强压下心头的寒意，将尸体拖上岸，用特殊的方式标记后，立刻从防水布包好的怀里掏出那个老旧的手机，拨通了白天那个警察留下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陈恪疲惫而不耐烦的声音："谁？"
"是我，林九娘。"她的声音在雨声中有些颤抖，但她努力保持镇定，"又...又有一个。在回水湾...而且，河神发怒了，下一个...不会再是一个人那么简单。"
"什么乱七八糟的！"陈恪在电话那头提高了音量，"林九娘，我警告你..."
他的话没能说完。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夜空，瞬间照亮了整个城市，随即炸雷滚过，震得玻璃嗡嗡作响。暴雨骤然升级为几十年未遇的特大风暴。窗外瞬间陷入混沌，断电了，树木被刮倒的巨响不绝于耳，远处传来汽车警报器凄厉的鸣叫。
陈恪握着忙音的电话，站在漆黑的窗前，看着窗外末日般的景象，第一次，对他的科学世界产生了一丝动摇。那个捞尸女的话，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他坚实的逻辑外壳。他缓缓放下电话，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第五章：被迫的合作
风暴造成了巨大损失，河岸多处溃堤，低洼地区被淹，搜救和救灾工作忙了整整两天。灾情报告摆在陈恪桌上，触目惊心。那个女人的预言，以一种残酷的方式应验了。
骄傲碎了一地。陈恪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再次敲响了林九娘的门。这次，他没有亮证件，也没有提高声调，只是嗓音沙哑得厉害："林...九娘。我需要帮助。案子...可能真的需要你的...知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