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把那些东西一件件拿出来。
没什么值钱的,大多是一些我舍不得丢掉的旧物。
有我们“结婚”时,我偷偷买下的对戒,男戒至今没有送出去。
有一本相册,里面全是偷拍他的照片,各种角度,各种神情。
还有一叠厚厚的日记,写满了我这三年的心事,从最初的雀跃期盼,到后来的失望绝望。
每翻一页,都像是在嘲讽我的愚蠢和自作多情。
我把这些东西统统塞进一个大的行李箱里。
最后,在衣柜最深的角落,摸到了一个冰凉的小盒子。
拿出来一看,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一块玉佩。
不值什么钱,却是我唯一的精神寄托。
嫁进来不久,有一次周世珩心情不好,看到我戴着这块玉佩,嫌款式老旧碍眼,让我摘下来。
我就再也没敢明着戴过,只能偷偷藏起来。
如今,终于可以拿回来了。
我把玉佩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触感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拖着行李箱下楼时,正好碰上提前回来的周世珩。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眉头蹙起。
「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悦,仿佛我的出现,玷污了这片他精心为林薇准备的净土。
「我来收拾我的东西。」我指了指身边的行李箱,「马上就走。」
他的目光落在我苍白的脸上,顿了顿。
「试药结束了?听说今天反应有点大,没事了?」
他难得地问了一句,或许是因为我此刻的脸色实在太难看。
「死不了。」我扯出一个苍白的笑,「不影响你的新药给林薇用。」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温蔓,注意你的语气。」
「薇薇没得罪你,她身体不好,经不起任何风险,试药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我知道。」我点点头,拉着行李箱从他身边走过,「所以她比较重要。」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捏得我骨头生疼。
「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补偿没给够?还是觉得薇薇回来了,你心里不舒服?」
我抬头,看着他那张俊朗却冷漠的脸,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世珩,我们离婚吧。」
他明显愣住了,抓住我的手力道松了些许,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审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我清晰地重复了一遍,「放我走。」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冷笑了一声。
「温蔓,以退为进这一招,对我没用。」
「当初签协议的时候,你就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本分。」
「现在薇薇回来了,你就觉得委屈了?想闹离婚来引起我的注意?」
他松开我的手,语气里满是讥讽。
「别忘了,离了我,你那个无底洞的家庭,谁帮你填?」
「你弟弟下学期的学费,你父亲的心脏搭桥手术费,都凑齐了?」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永远知道,用什么刀子捅我最痛。
用我的家人,拿捏了我三年。
见我沉默,他像是赢得了这场争执,语气缓和了一些,却带着施舍般的傲慢。
「安心做好你该做的事,周太太的身份,暂时还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