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林朝，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求着，要嫁给我的？”
第5章 你的愧疚很贵，但我的尊严无价
他这句话，像一把生了锈的刀。
缓慢地，割开我血淋淋的旧伤口。
是。
当初，是我求着要嫁给他。
我们两家是世交。
林家破产那年，我父亲从顶楼一跃而下。
母亲，一夜白头。
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对我们避之不及。
是周家，伸出了援手。
确切地说，是周聿安的爷爷。
老爷子从小就喜欢我，一直把我当成未来的孙媳妇。
他用整个周家的资源，帮林家度过了难关。
条件是，让我和周聿安结婚。
我永远记得，那天在周家书房。
周聿安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
声音，比窗外的冬雪，还要冷。
“我不会娶一个，我根本不爱的女人。”
“这是爷爷的意思。”我说。
“那又如何？”他转身，目光轻蔑，“林朝，你想用一场交易，绑我一辈子？”
我被他看得，无地自容。
但我没有退路。
我身后，是摇摇欲坠的林家，和精神恍惚的母亲。
我跪下了。
当着他的面。
“周聿安，求你。”
那是我人生中，最屈辱的一刻。
他看了我很久。
最后，厌恶地别开眼。
“好。”
“我娶你。”
“但你记住，我给你的，只有周太太的名分。其他的，你别妄想。”
那一刻，我天真地以为。
只要能留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他会爱上我。
现在看来。
我不过是，用我仅剩的尊严，换来了一场，长达三年的凌迟。
“想起来了？”
周聿安的声音，将我从痛苦的回忆里，拉了回来。
他靠在沙发上，姿态慵懒，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
“林朝，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的心，一寸寸变冷。
原来，在他心里。
我始终是那个，跪在他面前，摇尾乞怜的可怜虫。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是，我没有资格。”
我抬手，擦掉眼泪，直视着他。
“但我有权利，选择结束这段，让我恶心的关系。”
“周聿安，你以为我稀罕你的钱吗？”
“我告诉你，我当初嫁给你，不是为了林家，不是为了钱！”
“是因为我爱你！”
这三个字，我从来没有对他说过。
我以为，要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周聿安明显愣住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名为“震惊”的情绪。
“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我重复道，声音沙哑，“我爱了你十年。从我十五岁，第一次在周家花园见到你开始。”
“所以，我愿意忍。”
“我忍受你的冷漠，忍受你心里装着别人，忍受这场无性的，像坟墓一样的婚姻。”
“我告诉自己，只要我够努力，够懂事，总有一天，你会回头看我一眼。”
“但我错了。”
“你不会。”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不，比石头还硬。石头焐久了都会热，可你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