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晚的刀，是用来切割我婚姻的
今天是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我亲手做的黑森林蛋糕，从晚上七点，等到十一点。
蜡烛换了三根。
奶油的甜腻，和窗外的冷空气，一起凝固。
周聿安没有回来。
桌上的手机突然开始疯狂震动，屏幕上跳动着院长焦急的名字。
我接起。
“林医生！市郊高速发生特大连环车祸！立刻回医院准备手术！立刻！”
电话那头的声音，几乎要撕裂听筒。
我心里咯噔一下。
“伤者是谁？”
“很多！最严重的一个……好像是周总车上的……”
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周聿安？”
“不是周总，他只受了点轻伤！是他旁边那个女人！心脏疑似被碎裂物刺穿，大出血，已经休克了！”
那个女人。
温澜。
这个名字像一根最细的针，扎进我心里最深的地方。
我挂了电话，脱下围裙，换上出门的风衣。
动作冷静得，不像一个刚刚得知丈夫和别的女人一同遭遇车祸的妻子。
黑森林蛋糕，被我整个倒进了垃圾桶。
半小时后，我出现在仁心医院手术室外的走廊。
空气里全是消毒水和血的味道。
周聿安靠墙站着，额角贴着纱布，渗出一点血。
他那身昂贵的定制西装，满是褶皱和灰尘。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狼狈。
他看见我，通红的眼睛里，终于亮起一束光。
他几步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林朝。”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和恐惧。
“救她。”
不是“救救那个伤员”。
是“救她”。
“温澜不能死。”他盯着我，一字一句，“你必须救活她。”
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爱了十年，嫁了三年的男人。
看着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在我面前，如此失态，如此卑微。
我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周聿安。”
我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愣住了。
“我是心外科医生，林朝。”我抽出自己的手，与他对视，“同时，我也是你的合法妻子。”
“而你要我救的那个女人，是你养在外面的情人。”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林朝，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我轻轻反问，“是我们结婚纪念日的今晚？还是你带着她兜风，撞上卡车的那一刻？”
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护士推着抢救车从我们身边飞奔而过。
“林医生！病人血压持续下降！心率快没了！”
周聿安的身体，猛地一僵。
下一秒，他做了此生最让我恶心的一个动作。
他抓着我的手，缓缓地，向我弯下了膝盖。
我瞳孔骤缩。
“算我求你。”
走廊尽头的灯光，冰冷刺眼。
全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我只听见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的声音。
清脆。
且无法挽回。
我甩开他的手，转身，走向手术室。
“准备手术。”
冰冷的金属门，在我身后，缓缓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