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人！我也会疼！我的心，也是肉长的！”
我的声音，在发抖。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撕扯出来的。
他被我的质问，问得哑口无言。
眼神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或许是愧疚。
或许，只是被我当众顶撞的恼怒。
我已经不想去分辨了。
“你不懂。”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你永远不知道有多疼。”
我用力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日料店。
冷风，吹在脸上。
将滚烫的眼泪，瞬间吹得冰凉。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酒店的名字。
车子开出去很远，我从后视镜里，还能看到周聿安站在原地，没有动。
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回到酒店，我把自己扔在床上。
酒精和情绪，一起上涌。
胃里，翻江倒海。
我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暗地。
直到，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只剩下酸涩的胆汁。
我扶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落在地。
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狼狈不堪的女人。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三年来，我活得像个标准模板。
周聿安喜欢的温婉长发。
周聿安喜欢的素色衣裙。
周聿安喜欢的，永远把他的需求，放在第一位的，懂事的妻子。
我把自己，修剪成他喜欢的样子。
到头来，却还是输给了那个，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躺在那里，就能牵动他所有心神的，白月光。
我错了。
错得离谱。
手机，又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划开接听，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是周聿安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开门。”
“你在我酒店楼下？”我问。
“我在你门外。”
我心里一惊，立刻起身，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
周聿安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那里。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忘了，他是周聿安。
在A市，只要他想，就没有他查不到的事情。
“林朝，把门打开，我们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你非要这样吗？”他的声音，透着一丝危险，“非要我把事情，闹得更难看？”
我握紧了门把手。
我知道，他有的是办法，让我妥协。
僵持了几秒。
我还是，把门打开了。
他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闹够了？”
他走进房间，扯了扯领带，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
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收拾东西，跟我回去。”
这是命令。
不是商量。
我靠在门后，冷冷地看着他。
“周聿安，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事情，都应该在你的掌控之中？”
“不然呢？”他反问。
“以前是。”我扯了扯嘴角，“以后，不是了。”
“我的辞职报告，已经交了。”
他皱眉，“我让你交的？”
“我的人生，不需要你来批准。”我走到他对面，站定，“周聿安，我们离婚吧。财产我一分不要，我只要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