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跟我们说话,大部分时间都用被子蒙着头,堵着耳朵。
终于有一天,她爆发了。
那天我们正在午休,突然被一阵疯狂的撞击声惊醒。
是王芷晴。
她正用自己的头,一下、一下地,用力撞着墙壁。
那面墙壁,就在李雨婷空出来的床位旁边。
“咚!”
“咚!”
“咚!”
每一下都沉闷得让人心慌。
白色的墙壁上,很快就沁出了一片血迹。
我们吓得肝胆俱裂,冲上去想拦住她。
她力气大得出奇,我们三个人都按不住她。
“我要把它弄出来!”
她嘶吼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它在啃我的脑子!好痒!好痒啊!”
她一边吼,一边用手去抓自己的耳朵。
她的指甲很长,几下就在脸上、耳朵上抓出了深深的血痕。
场面一片混乱。
周诗涵尖叫着跑出去喊楼管阿姨。
孙晓萱站在一边,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死死抱住王芷晴的腰,想让她停下来。
她突然不动了。
她转过头,看着我。
她的脸上混着血和泪,表情却是一种解脱般的平静。
“没用的。”她说。
“我们都被标记了。”
说完,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我们平时用来吃杯面的塑料叉子,捅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4.
血顺着她的耳廓流了下来。
那根廉价的、半透明的塑料叉子,就那样插在她的耳朵里,随着她身体的倒下而晃动。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我们甚至发不出半声惊叫。
王芷晴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很快就不动了。
楼管阿姨和辅导员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尖叫声、哭喊声、急促的脚步声,在狭小的寝室里乱成一锅粥。
我站在人群外,浑身冰冷。
王芷晴最后那句话,一遍遍在我脑子里回响。
“我们都被标记了。”
警察又来了一次。
同样的流程,同样的问话。
结论是,王芷晴因精神压力过大,产生幻听,最终导致了自残行为。
这是一起意外。
王芷晴的父母来收拾遗物的时候,没有哭,只是沉默将女儿的东西一件件装进箱子。
她妈妈在床头枕下发现了一本日记。
她翻开看了几页,身体就开始发抖。
她抬起头,扫视着我们剩下的四个人,嘶哑问:“中元节晚上,你们是不是带她去学校后面的十字路口了?”
孙晓萱的脸瞬间就白了。
“阿姨,我们……”
“是不是!”王芷晴的妈妈厉声打断她。
没人敢说话。
她把日记本狠狠摔在我们面前。
“我女儿在日记里都写了!牛眼泪,斗笠,十字路口……你们这群害人精!是你们害死了我女儿!”
她扑上来,想去抓孙晓萱的脸,被她丈夫死死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