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放着我们用来洗衣服的大水盆,因为昨晚下过雨,积了满满一盆雨水。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李雨婷已经一头扎进了水盆里。
水盆不大,水也不深,最多只能淹到她的脖子。
可她就那样跪在地上,把整个头埋在水里,四肢疯狂挣扎,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住。
我们三四个人冲上去,手忙脚乱想把她拉出来。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
我抓住她的肩膀,只觉得入手一片冰凉滑腻。
“快!把水盆打翻!”孙晓萱尖叫着。
赵欣怡一脚踹在水盆上,混着泥沙的雨水泼洒了一地。
李雨婷倒在地上,剧烈咳嗽,从嘴里吐出来的不是水。
而是一团团缠在一起的、湿漉漉的黑发,还夹杂着许多腐烂的、叫不出名字的水草。
她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我们所有人都吓得说不出话来。
3.
学校的心理医生来了,给李雨婷做了一番评估.
结论是突发性的精神障碍,建议休学,由家人接回家静养。
李雨婷的父母当天下午就赶到了学校。
那是一对很朴实的农村夫妇,看着憔悴不堪的女儿,眼眶通红。
他们问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晓萱抢着把事情的责任都推到了李雨婷自己身上。
说她最近学业压力大,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我们谁也没提中元节那晚的事。
李雨婷的父母信了。
临走时,李雨婷的母亲拉着我的手,反复说着谢谢我们对雨婷的照顾。
我看着她布满老茧的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雨婷被她爸爸半扶半抱带走了。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她的视线越过了我的肩膀,看向我身后的某个地方。
眼神里是我无法理解的,一种混杂着怜悯和恐惧的情绪。
李雨婷走后,寝室里空出了一个床位,也空出了一份难言的恐惧。
我们谁也不敢再提起她,但她的影子留在了寝室的每一个角落。
尤其是卫生间,再也没人敢在晚上单独进去。
第二个出事的是王芷晴。
她的异常是从失眠开始的。
她总说,一到晚上,就能听见一种很奇怪的声音。
“是指甲在挠墙,又是有人在磨牙,声音就在我耳朵边上响。”
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对我们说。
我们都说她是幻听,是李雨婷的事把她吓到了。
孙晓萱还不耐烦让她去买一副耳塞。
王芷晴真的去买了。
“没用的,”
她绝望摇着头,“那声音不是从外面传进来的,是从我脑袋里面发出来的!”
她开始用手捶打自己的头,一次比一次用力。
“别响了!求求你别响了!”
她整个人都变得神经质,一点点声响都能让她跳起来。
有一次,我不小心把笔掉在地上,她猛从床上坐起来,捂着耳朵尖叫,说那声音又来了。
她的情况一天比一天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