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会画画？”王雨欣小心翼翼地拿起其中一张画，画上是一对相互依偎的老夫妻，坐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一同剥着毛豆，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满是皱纹的脸上，温暖而宁静。
“瞎画的，不成样子。”黄佳阳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耳根微微泛红，“我妈说，现在这年头，会这个挣不了几个钱，还是学门手艺更实在。”
但王雨欣却将那幅画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自己的帆布包里。第二天，她便送了他一盒进口的高级水彩笔，包装精致的礼盒上还系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佳阳，”她仰起脸，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你画的比画廊里那些昂贵的装饰画好看多了，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从那以后，老巷子的图书馆便成了他们最常去的地方。那座图书馆是一座有些年头的旧式建筑，深褐色的木质门窗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阳光穿过高大的彩色玻璃窗，会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投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晕。王雨欣总是在文学区专注地寻找着那些泛黄的经典名著，而黄佳阳则会默默地帮她整理散落在桌上的书页，偶尔抬起头，目光便会不自觉地落在她认真阅读的侧脸和微微颤动的纤长睫毛上。
“你知道吗，佳阳，《霍乱时期的爱情》里写，‘爱情，首先是一种本能。’”有一天，王雨欣合上手中的书，突然转过头对他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我觉得，我们的相遇，就像是书里写的那样，是命中注定的。”
黄佳阳正低头整理着一本厚重的《追忆似水年华》，闻言，手指微微一顿，书页的边缘不慎划破了他的指尖。一滴小小的血珠沁了出来，恰好滴落在泛黄的扉页上，像一朵悄然绽放的小小红梅。“我……我没读过多少书。”他有些局促地将手指藏到了身后，轻声说，“不过，我想……如果和你在一起，就算是‘霍乱’，我也愿意。”
王雨欣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底却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她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掏出一小包湿纸巾，不由分说地拉过他的手，细心地帮他擦拭干净。她的指尖柔软而温暖，触碰到他的皮肤时，黄佳阳的心跳得厉害，脸颊也有些发烫，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声，混杂着她发间洗发水的清香，一股脑儿地涌上大脑，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2 情定老巷
然而，现实的差距，终究像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悄无声息地横亘在两人之间。
那年冬天，空气格外寒冷。王雨欣把自己裹在厚厚的羊绒大衣里，鼻尖冻得有些发红，呼出的白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一片朦胧的雾。她站在黄佳阳家楼道口，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说：“佳阳，我爸说，过年想让我去瑞士留学。”
黄佳阳正蹲在地上，帮邻居家的老奶奶修理一个漏了风的煤炉，闻言，动作不由得顿了顿。跳动的火星映亮了他年轻而略显疲惫的脸庞，他低声问：“那……你想去吗？”
“我不想去。”王雨欣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可是我爸说，我已经二十三岁了，应该出去见见世面，不能总待在这条又旧又破的小巷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