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魂归紫霄，错认真身
意识回笼的瞬间，李越只觉得眉心像是被塞进了一座烘炉，滚烫的剧痛顺着神经爬遍四肢百骸。他想睁眼，眼皮却重如泰山，耳边是呼啸的罡风，还有一种……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威压，正将他的神魂一点点碾碎。
“呔！何方妖孽，敢占吾身！”
一声怒喝炸响在识海深处，如同惊雷劈入混沌。李越猛地“看到”了一个身影——玄衣道袍，周身环绕着亿万剑气，面容模糊却透着睥睨洪荒的威严。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势，仿佛天地规则都在他周身流转，仅仅是一个意念，就让李越的现代灵魂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这是……通天？
李越脑中炸开一片空白。他记得自己明明是通宵赶项目报告时猝死在电脑前，怎么一睁眼就成了洪荒神话里的通天教主？不对，看这架势，自己更像是夺舍失败，被正主抓了个现行。
没等他理清思绪，那道玄衣身影已抬手一掌拍来。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只有一股纯粹到极致的力量，如同宇宙初开时的第一缕混沌气流，瞬间贯穿了李越的意识。剧痛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现代社会的记忆碎片——童年的嬉闹、校园的课本、职场的报表、深夜的泡面……在这股力量下寸寸碎裂。
“吾乃三清之一，鸿钧亲传，岂容尔等微末之魂玷污！”
最后的意识消散前，李越只听到这句冰冷的斥喝。他以为自己会彻底湮灭，却没想到，在神魂破碎的刹那，一股更庞大、更古老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灌入了他残存的意识碎片中。
那是通天的记忆。
从紫霄宫听道时的肃穆，到分宝崖上领取诛仙四剑的意气风发；从与老子、元始并肩论道的兄弟情谊，到开辟碧游宫、广收门徒的豪情壮志；从看到洪荒众生挣扎于劫数的悲悯，到对“有教无类”的执着坚守……无数画面、无数感悟、无数天地规则的玄奥，如同烙印般刻进了李越残存的灵魂里。
他看到了鸿钧讲道时，三清同坐蒲团，老子闭目悟道，元始捻须沉思，而通天则眼神明亮地望着台下那些妖魔鬼怪、草木精怪，似乎在琢磨着如何让他们也能窥得大道门径。
他看到了分宝崖上，鸿钧将诛仙阵图与四剑交给他时，那句语带深意的嘱咐：“此阵威力无穷，却也易遭天妒，你需谨记，大道无形，教化有方，莫要偏执。”当时的通天虽拱手应是，眼中却藏着一丝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能护得门下弟子周全，管他什么天妒地嫉。
他还看到了那些尚未发生，却已在天道轨迹中若隐若现的片段：诛仙阵前，老子挥袖定乾坤，元始持幡破阵门，昔日兄弟反目成仇；万仙阵中，门下弟子死伤惨重，截教分崩离析；最后被鸿钧带回紫霄宫，困于玄黄塔下，听着外面洪荒变迁，徒留无尽悔恨……
不知过了多久，当李越（或者说，融合了李越意识碎片与通天记忆的新意识）再次凝聚时，他正盘膝坐在碧游宫的云床之上。殿外是亿万星辰璀璨，殿内是混元一气流转，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仿佛与天地相连，抬手间便能引动周天剑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