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烦躁间，一道玄衣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还没想明白？”
多宝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行礼：“师尊。”
通天走到他面前，指着崖壁上渗出的一滴水珠：“你看这水，柔弱无形，却能穿石。”又指向远处的青松：“那松，看似坚韧，狂风过处，唯有弯腰者方能存活，逆势而为者，往往折腰。”
多宝皱眉：“可我等修士，修的便是逆天改命，若一味柔弱，岂不是任人欺凌？”
“柔弱非懦弱，”通天淡淡道，“是知进退，明取舍。你看那阐教，处处以‘顺天’自居，看似占据大义，实则步步为营，将自己摆在道德高地。你若一味与之硬碰硬，只会让他们抓住把柄，引得天道反噬。”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多宝，你记住，截教要护，但不是用剑把所有反对者都砍了。水至清则无鱼，大道三千，各有其道，强行让别人认同自己，本身就是一种偏执。”
多宝怔怔地看着师尊，这些话，与他往日听到的教导截然不同，却又隐隐透着一种更深的智慧。他想起那些因为与阐教弟子争执而被逐出师门的同门，想起师尊每次为了护短而与元始师伯争吵的场景，心中第一次生出一丝动摇。
“师尊……弟子好像懂了。”
通天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他知道，改变一个人的固有观念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多宝能有所触动，已是好的开始。
转身离开思过崖，通天并未返回碧游宫，而是化作一道流光，直奔东海深处。
记忆中，那里有一株先天灵根“悟道菩提”，万年一结果，食之可助人明心见性，勘破虚妄。此宝本应在封神后期被西方二圣取走，如今正好取来，给门下那些心性不定的弟子用。
然而，当他来到记忆中的那片海域时，却发现悟道菩提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洞府，洞府石壁上，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佛光。
“西方教的人，动作倒是挺快。”通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知道，西方二圣向来擅长“捡漏”，却没想到他们连尚未成熟的灵根都不放过。
看来，洪荒的变数，不止他一个。
就在这时，他识海中突然传来一阵悸动，那是诛仙四剑的感应。他抬头望向西北方向，那里，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快速靠近。
是老子。
通天心中一动，老子此刻来找他，所为何事？
不多时，一道青牛虚影划破长空，落在通天面前。牛背上，坐着一位身着朴素道袍的老者，面容平和，眼神浑浊却又仿佛能洞察一切，正是老子。
“三弟。”老子开口，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却又带着一丝温和。
“大哥。”通天拱手行礼，态度比记忆中多了几分敬重。融合了现代记忆的他，更能体会到这位大哥看似冷漠下的苦心——封神之战中，老子虽助元始破阵，却也处处留手，最后更是将通天带回紫霄宫，保住了他的性命。
老子看着他，眼神微微变化：“三弟闭关三月，道韵似乎……不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