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他比谁都清楚,他妈有过多少次“装晕”的前科。
楼下很快传来了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
我侧身让开路,让急救人员进来。
两个医生和护士抬着担架冲了进来,迅速对婆婆进行检查。
量血压,测心率,翻看眼皮。
一番检查下来,一个年长的医生眉头皱了起来。
他站起身,看向李浩。
“你是病人家属?”
“是是是,医生,我妈她怎么样了?”李浩紧张地问。
医生看了看躺在地上,眼皮还在微微颤动的婆婆,语气有些无奈。
“生命体征平稳,血压心率都正常,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可她都晕过去了啊!”李浩不信。
医生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小伙子,你妈这是……急火攻心,情绪激动导致的短暂性昏厥。说白了,就是气晕的。”
“休息一下,输点葡萄糖就好了。没必要去医院。”
医生的诊断,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李浩和婆婆的脸上。
虽然婆婆还在“昏迷”,但她那抖动得越来越厉害的睫毛,已经出卖了她。
李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无地自容。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妈的把戏,会被医生当场戳穿。
我站在一旁,抱臂冷笑。
“医生,真的不要紧吗?我婆婆年纪大了,万一有什么后遗症怎么办?要不还是送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吧,我们不差钱。”
我故意把“不差钱”三个字说得特别重。
那名医生人精似的,立刻听懂了我的言外之意。
他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李浩,摇了摇头。
“家属既然不放心,那就去医院看看吧。”
说完,他指挥着护士,把还在装死的婆婆抬上了担架。
李浩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走到他面前。
“愣着干什么?还不跟着去医院照顾你妈?”
“我……”
“放心,医药费我会从我们共同的存款里出。毕竟,她是你妈。”
我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塞到他手里。
这张卡里,是我们这两年存下的所有积蓄,大概有十万块。
“密码是你的生日。”
李浩握着那张卡,手在发抖。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有愧疚,有不舍,还有一丝哀求。
“小瑜,我们……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不然呢?”我看着他,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李浩,是你亲手把我们的婚姻,推到了这一步。”
“去吧,好好照顾你妈。她现在,可比我重要多了。”
我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出了门外。
看着他失魂落魄地跟着担架下了楼,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我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
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两年的婚姻,两年的付出,终究是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