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过去,屏幕上是个本地论坛的帖子,标题是“纺织厂家属院的‘铃夫人’,你们还记得吗?”发帖时间是昨天晚上,楼主没留名字,只写了段话:“当年纺织厂着火,104的林秀琴把车间里的二十多个女工救出来,自己却被烟呛晕了,后来醒了就变了个人,总说听见车间里有铃铛响,还在门口挂了个铜铃,说要‘叫回’没救出来的人。三年前她失踪那天,有人看见她抱着铜铃进了104,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帖子下面有个回复,是个叫“老纺织工”的用户留的:“别瞎提了!去年拆2号楼的时候,有个工人在104门口撒尿,结果晚上就发高烧,说看见林秀琴站在他床边,手里的铃铛摇得他耳朵疼,后来还是他老婆去104门口烧了黄纸,才好的!”
我皱了皱眉,刚想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叮铃”一声,清脆得很,像是有人在耳边摇铃。我猛地回头,身后只有空荡荡的楼道,雨丝飘进楼道里,在地上积了一小滩水,水里映着个模糊的影子——不是我和小杨的,是个穿蓝布衫的女人,头发很长,垂在肩膀上,手里好像拿着个东西。
“谁?”我站起来,顺手抄起身边的撬棍。
小杨吓得躲到我身后,声音都变调了:“默哥……有、有人吗?”
楼道里静得可怕,只有雨声和风吹塑料布的声音。我走进去,用撬棍敲了敲墙,没动静。地上的水滩还在,可那个影子不见了,只剩下我和小杨的倒影,挤在一起,显得很狼狈。
“肯定是风吹的,”我退出来,把撬棍放下,“别跟老鬼说,免得他骂我们胆小。”
小杨点点头,可脸色还是白的,手里的保温杯都没拿稳,洒了一地枸杞水。
那天晚上,我们住在工地旁边的板房里,一共四间,我和老鬼住一间,小杨和另一个工人老王住一间。后半夜,我被一阵铃铛声吵醒,不是在窗外,是在板房里,好像就在我枕头边。
“老鬼?”我推了推身边的老鬼,他睡得很沉,打呼的声音震天响,根本没醒。
铃铛声还在响,叮铃,叮铃,越来越清楚。我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了照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可当我照到老鬼的脚边时,突然看见他的裤腿上,挂着个东西——是个生锈的铜铃,跟新闻里104门把手上挂的那个一模一样!
“操!”我骂了一声,伸手去摘那个铜铃。可我的手刚碰到铜铃,就突然觉得一阵刺骨的冷,像是摸到了冰块,而且铜铃上好像沾着什么东西,黏糊糊的,闻起来有股消毒水的味道。
老鬼被我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咋了?大半夜的叫啥?”
“你裤腿上的铃铛哪来的?”我指着那个铜铃。
老鬼低头一看,也愣了:“啥铃铛?我没带这玩意儿啊!”他伸手去摘,可刚碰到铜铃,就“哎哟”叫了一声,把手缩回来,“妈的,怎么这么冰?”
我把手机凑过去,仔细看那个铜铃,发现铃身上刻着个字,是“秀”字,笔画歪歪扭扭的,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这是林秀琴的铃铛,”我想起论坛上的帖子,“104那个失踪的女人。”
老鬼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猛地坐起来,把裤腿上的铜铃扯下来,扔到地上,用脚使劲踩:“妈的!哪来的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