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捡起那个发夹，冰凉的塑料触感硌着掌心。
她忘了的不是发夹，是她说过的话，是我们一起走过的穷日子。
我第一次觉得，这个睡在我身边七年的女人，变得这么陌生。
她那个紧紧护着的包里，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2.
天快亮的时候，我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
林晚回来了。
她踢掉高跟鞋，没开客厅大灯，借着窗外一点灰蒙蒙的光，摸到沙发边坐下。她整个人陷进沙发里，长长吐出一口气。
我站在卧室门口看她。
她身上还是昨天那身衣服，但裙子有点皱。最扎眼的是，她光着腿。那双昨晚还裹在黑丝里的腿，现在直接暴露在清晨的空气里，白得有点刺眼。
“丝袜呢？”我问。
她像是才看到我，抬了下眼皮，又很快垂下。“坏了。在单位勾了好大一道口子，没法穿，直接扔了。”
她的声音很累，带着一种不想多说话的敷衍。
“哦。”我没再问。
她起身，揉着脖子往浴室走。“累死了，我冲个澡。”
浴室门关上。很快，水声响了起来。
那个她昨晚紧紧抱在怀里的包，就随意地扔在沙发角落。
我的心跳开始加快。
就是现在。
我走到沙发边，拿起那个包。皮质柔软，但此刻摸起来却有点烫手。
我拉开拉链。
里面东西不多。一个口红，一包纸巾，一个充电宝。还有她的工卡。
我伸手进去，手指在夹层里摸索。
没有。没有我想象中，也是最害怕找到的那个小方块塑料包装。
我稍微松了口气，但随即，我的指尖触到了别的东西。
一包湿巾。包装很精致，上面印着我不认识的英文，还有一行小字：“XX君悦酒店”。
五星级。我知道那里，一晚上最便宜的房间也要我半个月工资。
还有一张纸，被揉得皱巴巴。我把它展开。
是一张消费小票，抬头是“金鼎国际会所”。消费项目是“酒水套餐”，金额是1888。日期，就是昨天晚上。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
酒店湿巾。娱乐会所的天价消费单。深夜归来。光着的腿。还有那个“坏了”的黑丝。
所有碎片，好像一下子都被这两样东西拼凑起来了。
我捏着那张小票，手指关节绷得发白。
我走到浴室的镜子前。镜子里那个男人，眼睛里有血丝，下巴上冒出了胡茬，脸色难看。
我想起刚认识林晚的时候。她穿一条白裙子，头发扎成马尾，笑起来眼睛像月牙。她会在路边摊跟我分一碗麻辣烫，会因为收到一朵我送的玫瑰花高兴好几天。
那时候的她，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镜子里的这个人，还是她吗？
还是说，钱和那种灯红酒绿的日子，真的能把一个人变得这么彻底？
我一拳砸在洗手台上。台面冰凉，震得我手骨发麻。
够了。我不想再猜了。
我回到客厅，从抽屉最里面拿出那个我偷偷买了很久，却一直希望永远用不上的东西——一支很小的录音笔。
我把它紧紧攥在手心，然后拉开她背包内层一个很隐蔽的暗格拉链，把录音笔塞了进去，再把拉链拉好。
它现在就在那里，躺在一堆谎言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