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知道真相。不管那个真相有多难看,多血淋淋。
晚上,林晚睡到快八点才起来。她看起来精神好了点,又开始坐在梳妆台前化妆。
然后,她打开衣柜,拿出了一条新的黑丝,和昨天那条差不多。
她坐在床边,慢慢往腿上套。
我没说话,就靠在门框上看着她。
她注意到我的目光,动作顿了一下,没看我,继续把丝袜提上去,抚平。
“我走了。”她拿起包,语气平淡。
我还是没吭声。
她走到门口,换鞋,开门。
在门关上的前一秒,她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复杂,好像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门“咔哒”一声锁上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那支录音笔,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已经被她带走了。
我不知道它再次回到我手里的时候,带来的会是彻底的毁灭,还是……别的什么。
3.
林晚又出门了。
穿着那该死的新黑丝,拿着那个藏着炸弹的包。
门一关,我立刻冲进卧室。那个包被她随意扔在椅子上。
我的手心在冒汗。心跳得厉害,一下一下撞着胸口。
我拉开暗格,摸到了那个冰凉的、小小的金属块。
录音笔。
我把它紧紧攥在手里,走到书房,反锁了门。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这个东西。它现在装着我这段时间所有的猜疑、愤怒,还有……可能是我婚姻的结局。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播放键。
沙……沙……
先是漫长的沉默,只有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应该是她在走路。
然后是开车门的声音,引擎启动,车子行驶的背景音。她没开音乐,一路上都很安静。
过了大概七八分钟,声音嘈杂起来。
很多人的说话声,碰杯的声音,还有那种油腻的笑声。
一个粗嗓门的男人说:“林厂长!迟到了啊!规矩你懂的,自罚三杯!”
我的心揪了一下。
接着,我听到了林晚的声音。
那声音和我平时听到的完全不一样。她刻意放软了语调,带着一种我陌生的、强装出来的笑意:“王总,李总,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这杯我敬您,关于我们厂那批零件……”
“哎!林厂长!”另一个声音尖细些的男人打断了她,语气轻佻,“喝酒就喝酒,谈什么工作嘛!扫兴!”
那个粗嗓门的王总立刻接话:“就是!老李说得对!小林啊,你看你今天这身,多靓!穿这么性感,不就是来谈事的吗?先把酒喝高兴了!”
那边响起一阵哄笑,夹杂着几句模糊不清的下流玩笑。
林晚干笑了两声。
王总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慷慨”:“这样!林厂长,你喝一杯,我那批零件的价格,给你降五个点!够意思吧?”
有人起哄:“王总大气!”
然后是酒杯被倒满的咕咚声。
一个我从来没听过的,稍微年长一点的女声焦急地低声说:“晚姐,别喝了,你胃不行……”
这应该是她提过的副手,张姐。
林晚的声音很低,很快,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没事。张姐,我爸一辈子的心血,不能倒在我手上。只要拿到这笔订单,我做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