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野的目光突然顿住了——他看见警戒线边缘的草丛里，沾着一点白色的布料碎屑，像是运动鞋上的材质。他想起陈屿的白色运动鞋，心脏猛地一缩：陈屿昨天出门时还穿着那双鞋，说“去趟夜市就回来”，如果是意外落水，鞋怎么会掉在草丛里？而且…… 他分明记得，陈屿的鞋码是 42 码，那碎屑旁边，还躺着半枚不属于河湾的黑色纽扣，像是工装外套上的——陈屿从不会穿工装，他总说 “那是搬货的人才穿的，丑死了”。
风突然变凉了，吹得林野后颈发僵。他下意识摸向书包里的相机，手指碰到冰凉的金属机身，却发现手抖得厉害，根本握不住。昨天吵架时陈屿说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来：“林野，你别总盯着我，我也有想藏的事”——那些没说出口的事，难道跟这河湾里的死亡有关？
他看着陈屿母亲哭得几乎晕厥的样子，又看向河湾深处模糊的影子，心里有个念头突然变得清晰而坚定：陈屿不是意外落水，他要查清楚，不管那“想藏的事”是什么，他都要替陈屿找个答案。
2 疑点初现
第二节 疑点初现
河湾的风突然转了向，把水草的腥气裹着热意灌进林野喉咙里，他忍不住咳了两声，手指死死抠着书包带——刚才民警的话还在耳朵里打转，像生了锈的钉子，每一个字都扎得慌。
“家属这边先冷静点，”说话的是个穿藏青色警服的老民警，姓周，眼角有很深的皱纹，手里攥着个笔记本，笔尖悬在纸页上方，“我们初步勘察了现场，岸边没有打斗痕迹，死者肺部有积水，应该是失足落水导致的意外。”
“意外？”陈屿母亲的声音还在发颤，被人扶着坐在路边的石阶上，手里的白袜子已经被眼泪泡得发皱，“不可能！阿屿从小就怕水，上次洗澡我放多了点水，他都吓得跳出来，怎么会去这种地方？”
周警官叹了口气，蹲下来想安慰，却被旁边一个年轻警员拉了下胳膊——那警员大概刚毕业，脸上还带着青涩，却皱着眉冲林野这边扫了眼，语气有点不耐烦：“阿姨，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现场证据确实指向意外，您看要不要先跟我们回所里，办下后续手续？”
林野的指甲几乎要嵌进书包的帆布面料里。他没说话，只是把目光挪到警戒线内——法医正蹲在担架旁，白色的大褂在灰绿色的河水里映出模糊的影子。担架上盖着块蓝布，只露出陈屿的一只脚，穿着的正是他最宝贝的那双白色运动鞋，鞋尖沾着泥，却少了另一只。
心脏猛地一缩，林野想起去年自己生日那天。那天他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在体育用品店给陈屿买了这双鞋——陈屿的旧鞋已经破了个洞，脚趾都快露出来，却还说“没事，能穿”。当时陈屿拆开鞋盒时，眼睛亮得像夜空里的星星，反复摸着眼眶的白色logo，说“林野，这鞋也太好看了，我以后打球都舍不得穿”。后来每次去旧操场打球，陈屿都要先把鞋擦得干干净净，打完球再小心翼翼装回鞋盒，就连搬货时都特意换双旧帆布鞋，说“别把新鞋蹭脏了”。
这么宝贝的鞋，怎么会少一只？
林野攥了攥手心，汗湿的掌纹贴在书包上，他鼓起勇气往前挪了半步，声音轻得像蚊子叫：“周警官，我……我能问一下吗？陈屿的另一只鞋，你们找到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