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在苏琼向我提出第六次离婚后,我终于同意了。
在协议书向上签字时,她却慌了,
“冷静期三十天,你随时可以后悔,我既往不咎。”
我看向站在她身边的男人,露出一丝嘲笑,
“谁要后悔谁不得好死!”
等到领离婚证那天,她又攥着我的手说,
“咱们十几年的感情,你真就这么狠心说散就散吗!”
我依旧看向她身后的男人,对她说,
“你已经做错了事,做错了事就要挨罚。”
而她的惩罚马上就要到了。
1.
公司上市前的两个月,我找人辗转给苏琼带话。
让人帮忙转告:我同意离婚!
几分钟以后,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阿琼在开会,离婚协议书我会找人送给你。”
电话那头是个男声,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
我听出来了,是苏琼的一见钟情的那个男人江寒枫。
“好。”我应了一声,刚要挂电话。
那边却清晰的传来苏琼的声音。
“寒枫,谁的电话?”
听到她的声音,竟然有些陌生。
我们已经有八个月没见面了。
我不禁有些恍惚,想起八个月前她对我说的那句话一句话:“林泽谦,你就是个疯子,我要跟你离婚。”
说完这句话,她再也没有联系过我。
自此以后,她把我所有的联络方式全部拉黑。
而我真如她所说,找不到她的我像疯了一样,把她的朋友都联系个遍,直到他们不堪其扰将我拉黑之后,也没能把她找出来。
我了解苏琼,只要不想让我找到,我就真的找不到。
那段时间,我每天以泪洗面,吃不下睡不着,看着日渐消瘦的我,我爸害怕得每天不敢离开我半步。
“没事,骚扰电话。”江寒枫在说完这句话后,我的电话回到了手机屏幕。
屏幕照片是我和苏琼上学时的合照,那时的她青春明媚,我阳光帅气。
是同学们眼中的金童玉女。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成了她口中的疯子。
成了她和朋友们形容的癫狂。
我想了想,大概是江寒枫第一次出现在苏琼面前开始吧。
2
一年前,我和苏琼参加好友的婚礼。
婚礼快要举行时,一个伴娘因为吃坏了肚子没有办法参加,就这样,好友临时把苏琼拉去救急。
随着婚礼音乐的开场,苏琼和伴郎牵着手上台,跟着音乐一起跳起了舞。
伴郎的舞蹈很娴熟,能主动带着四肢不协调的她进入状态,临时撑场的尴尬随着氛围逐渐缓和。
我坐在台下,看着他们从手牵手到试探性的十指相扣,从表情尴尬到目成心许。
平静的心在漏了一拍之后突然像擂鼓一样,疯狂的被击打着。
回家的路上,我沉默不语,回想起和苏琼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
我不敢相信在婚礼上看到的一切,更不敢把这件事往深了想。
可这一路,她的心情却格外的好,她哼着婚礼上他们跳舞的那首歌曲,直到对上我的眼神,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开心了。
“怎么了?”或许察觉到我的不悦,她有些紧张地问我,“还难受吗?”
我沉默地看着她,她的脸上虽然满是担心,但眼中的那团欲火却越烧越旺。
“和别的女人跳舞你很开心?”我阴阳怪气地问她。
她的表情一僵,脸瞬间垮了下去,狠狠地拍在方向盘上。
“闺蜜结婚,我不应该开心吗?林泽谦,你至于这么无端猜测吗?”
无端猜测?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一向自诩爱我如命的她竟然因为一个不知名的人跟我发脾气。
要不是她爱我的时候那种眼神现在落在别的男人身上的话,我也不至于这么惶恐不安。
一路无言,在送我到家门口时,她没有说话就开车离去。
我至今忘不了当时她那决绝的背影。
这是我们第一次吵架后对我不管不顾。
3
回到家里,我反复的回想自己对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过分了。
是不是我真的小心眼了。
所以,等到半夜,联系不上她时,我慌了,我疯了一般找她。
找到快凌晨时,她的朋友更新了一张带定位照片的朋友圈,有她,而她的旁边赫然坐着江寒枫。
两个人的身体互相靠拢,像一对不敢暴露但又忍不住要在一起的秘密情侣。
我的心里瞬间激起巨大的怒气。
我顺着定位的地方找了过去,一个一个包厢找,终于,在一个包厢内她和朋友们各自搂着各自的男伴,欢声笑语中,一个声音开口。
“阿琼,你和林泽谦在一起十几年还有爱吗?腻不腻啊?”
戏谑声此起彼伏,苏琼和搂着她的江寒枫互相对视。
“十几年的感情算什么东西?爱又是个什么东西,我现在的身份,那不都是动动嘴,勾勾手指头就有的?”
“他年龄大了,脾气还不好了,哪有小伙子好啊!”
说完,她深情看向江寒枫,抬头吻了过去。
他们吻得热烈,好像一对被拆散的情侣突破世俗眼光重新在一起的样子。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爱了十几年的女人,此刻抛下自己的老公正吻着别的男人。
我紧握双拳,在他们吻的激烈之时,猛地推开门,拿起桌上的酒瓶对着江寒枫的头砸去。
猝不及防的举动吓坏了在场的人,他们呆愣在一旁,顾不得捂着头的江寒枫。
“那我算什么?是你play的一环吗?”
“你是疯狗吗?逮谁就咬?”苏琼看江寒枫苏琼的头上渗出血,尖叫了一声,上前就要夺我手里已经碎了的酒瓶。
我抽开手,用酒瓶怼着江寒枫的脖子,
“你知道我是谁吗?当三儿就该自觉躲回阴沟里,我下手可没轻没重。”
“住手,林泽谦!别伤害寒枫。”
苏琼抓住酒瓶,即使尖锐的瓶身戳破她的手,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屋内顿时安静,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下,就像刀子一刀一刀扎进我的心口。
她竟然为了江寒枫做到这个地步?
4
这一切就像做梦,我松开手,茫然无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江寒枫心疼地握着苏琼的手,紧张地喊道:“快去医院!”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围住他们二人,怕我又疯一次。
这过程,苏琼没有再看我一眼,她不再关心我,也不再念及我们多年的感情。
此刻身体上的疼痛已经让我感觉不到了,她维护江寒枫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千疮百孔。
细想这么多年来,就算我们创业初期,我在外受欺负,她也不过是默默地听我发牢骚而已。
但凡有一次她挡在我面前,说不许欺负我也行。
可一次都没有!
她把我当成了什么?同苦不可同甘的临时同眠共枕人?
她大概是没有心的,要不然这么多年,就算她不爱我,凭着这么年的情谊,她也不应该将我一个人扔在外面。
那天晚上我捂着腰伤疼得瘫倒在地上。
当得知旧伤复发以后,她没有一丝愧疚。
在病床前她更是云淡风轻的一句,
“我早就告诉过你,腰伤没好利索就别逞强,没人逼你当初救我,也不知道在外人面前装什么硬汉。”
她说的是事实,她没有逼我。
替她挡车确实是我自愿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可听到她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我终究丧失了理智,疯了一样扑向她。
手指甲在她手背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她愤怒地甩开我,居高临下地站在病床前,恶狠狠地向我提出了离婚。
“林泽谦,你就是个疯子,我要跟你离婚。”
我顿时僵住,眼眶瞬间泛红。
她竟然要离我而去。
果然,爱在一瞬间,不爱也在一瞬间。
5
敲门声将我拉回了现实,是苏琼找人送来的离婚协议书。
我快速的看了一遍,在财产分割方面,除了现有的房产全部归我以外,其她的提都没提。
她是有几套房产,这条看似对我有利,但和她即将上市的股份相比,实则和净身出户没什么区别。
公司是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才日渐壮大。
我不过是受伤后才把公司全权交给苏琼。
这么快就过河拆桥,我不禁感叹她竟然这么着急就想把我踢出公司。
我收拾好户口本结婚证,带着离婚协议直接去公司找苏琼。
一年没来公司,公司员工全部大换血,见我进来,前台喊来两个保安把我拦在门口。
“我找苏琼,叫她出来!”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苏总正在陪丈夫吃饭。”
前台挺着脖子,听他说话的口气,看我的眼神倒像是在看第三者找上门的样子。
“陪丈夫吃饭?”我冷笑。
苏琼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以丈夫的身份把江寒枫介绍给公司。
她这么着急,是不是忘了,和我有一段婚姻,而且这段婚姻至今还在存续期间。
“你给苏琼打电话,告诉她,一个叫林泽谦的找她。”
见我语气如此硬气,前台和保安互相对视了一眼,拿着手机上一边去了。
过了一会,苏琼回来,身后跟着身材挺拔的江寒枫。
他搂住苏琼的肩膀,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
看到我后,苏琼脚步一顿。
不着痕迹甩掉江寒枫的手臂后,走过来问我:“有事?”
我把离婚协议递给她,“我不同意这上面的财产分割。”
6
“什么财产分割?”她皱着眉反问我。
我一愣,把离婚协议书上的财产分割那页打开再次递给她。
“公司的股份,你提都不提?”
苏琼诧异地接过去,在看了一遍后,扭头看向身后的江寒枫。
她没有说话,但气氛死一般的沉寂。
此刻,离婚协议书事件,是谁的主意已经一目了然。
江寒枫低着头,见躲不过去了,攥紧苏琼的手腕声音发哑,
“之前你说他拿孩子拴着你,现在他肯签离婚协议了,我想着早点断干净,省得夜长梦多。”
苏琼很吃这一套,刚刚还眉眼冷峭的她指尖蹭过他手背,忽而放软了声调,
“傻样,哭什么。”
我一时恍惚,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那时候我们偷偷谈恋爱被教导主任抓包,全校广播里念名字。
我缩在器材室角落掉眼泪,她踹开门进来,也是这样蹭过我手背,把纸巾塞进我掌心,
“哭什么呀你。”
后来创业赔得底朝天时,她蹲在遍地合同的办公室里,还是那句话,
“多大点事,会好的。”
我以为她只会对我这样,没想到江寒枫竟然被她如此偏爱。
我自嘲一笑,曾经觉得坚如磐石的爱情在一见钟情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苏琼转头看着我,眼神晦暗不明,几秒钟后开口:“来我办公室。”
她从抽屉里重新拿出一份协议书,上面的财产分割比那份多了一个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我愣了一下,冷冷一笑,离婚这件事,她也不是说说而已,更不全是江寒枫的主意。
我长出一口气,刚要签字,一只手挡住了签名的地方。
“你真的要离?”她的双眉隐隐皱起。
我不禁冷笑,明明要离婚的是她,怎么还反问起我来了。
“从你认识江寒枫开始,你托人跟我提了六次离婚。”
“不可能!”
7
苏琼愣了一瞬,嘴唇一张一合,片刻后才开口,
“林泽谦,日子是用来过的,不是用来数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提了六次,你倒是记的清楚。”
我很无语,她每提一次就像刀子在扎我一样,每次都要我半条命。
我怎么可能记不住?
见我不为所动,她始终不肯抬起手。
“你真的不要别的东西了?”她反复向我确认。
“不要了!股份麻烦给我折现。”
只要有钱,我还能东山再起。
至于其他的,就留着狗男女自己享用吧。
“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爸爸吧,如果爸爸同意,我就让你签字。”
我拿笔的手一顿,眼泪控制不住的滴了下来,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心中愤恨,举起手中的笔,径直朝她的手背扎去。
她一吃痛,嗷的一声松开了手。
我利落地在协议书上签字,出了她的办公室。
“我在民政局等你!”
等所有事情办完,我收好回执单,等待三十天冷静期之后再来。
苏琼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
在我打开车门时,她上前抓住我的手。
“是什么让你突然同意了离婚?”
我甩开她抓的有些紧的手,不再理她。
真是个狗屁问题!
“你总得让我知道原因吧?林泽谦。”她不依不饶。
“原因?苏琼,你真能装傻!”我看向她身后的江寒枫。
“是你管不住自己,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提离婚,是你纵容第三者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我!”
太多太多了,是这段日子里,我在崩溃和疯狂之间挣扎,不要脸面,不顾身份,在祈求她回心转意没有得到回复时,突然醒悟了而已。
爱,是个什么东西?
十几年的感情又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她苏琼动动嘴巴,勾勾手指头,就有的东西。
现如今劈腿对象就在她身边,她竟然还有脸问出我为什么要离婚?
从江寒枫这个男人的种种行为来看,我觉得现在离开苏琼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有这个男人,她很快就要倒大霉了!
第2章 2
7
“林泽谦,冷静期三十天,你随时可以反悔,我就当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她说这话是明显慌了神。
或许是看到了我眼中的决绝,或许是感觉到了这次如果松手了我一定不会回头。
但她仍然不肯放下她那所谓的自尊。
我忍不了她的样子,扬起手朝她脸上扇去。
随着清脆的巴掌声,把她将要说出口的话打了回去。
回顾过去的这些年,我好像在苏琼这里并没有得到什么快乐。
一切我认为的偏爱,不过是困难的那些年,没有与她共苦的人罢了。
所以,当困难的日子过去,她恢复了本性。
她还说过,你瞧着那些有钱人,表面上和夫妻恩爱无比,实际上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小三。
我问她,如果你有钱了,也会这样吗?
她当时愣了一下,钻进我怀里,说:“我怎么会,我会一直爱你。”
我太信任她,我竟然真的以为她和别人人不一样。
信她会一直爱我,以至于忽略掉她说这话时眼中闪过的心虚。
以为我们这么多年在一起共患难,一起打拼,感情会比别人坚固。
就算知道她和江寒枫在一起后,我甚至还抱着一丝希望她会回头。
是我错信了她,错信了这个女人满嘴的谎话。
这些回忆太痛苦,我不想再一次陷进去。
只祈求着赶紧从婚姻的泥潭里挣扎出来。
我有能力,为什么一定要呆在背叛自己的女人身边一辈子。
8
苏琼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后面的江寒枫快步向前,刚扬起手便被苏琼抓住。
“不许伤害他!”
差不多的场景,同样的人,只不过彼此换了角色。
“阿琼,不要拦着我,他打你!”
江寒枫气急败坏,还想用另一只手打我,却被苏琼的眼神瞪了回去。
他哼了一声,不甘心地转过身去。
“林泽谦,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从来不会因为别的男人生气。”
“你放心,只要你不跟我离婚,这些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你忘了咱们刚创业应酬的时候,王总,张总…”她慌不择言,把以前未说出来的真话脱口而出。
“你他妈还知道是咱们一起创业的?陪着你创业让你成为成功人士,不是让你滥情,不是让你找小三的。”我又给了她一巴掌。
“我爸为了支持咱们,把房子卖了,把我妈留下的遗物卖了,甚至夏天高温冬天冷的情况下,去给你做产品调研。”
“你真是没良心!”我歇斯底里冲着苏琼喊。
说到父亲,我的心就像被生吞活剥一样。
我爸太喜欢苏琼了,拿她当亲女儿一样对待。
爱屋及乌,他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我们身上。
他要是知道最爱的儿子并没有被好好对待的人善待。
他该有多心痛?
“我把房子和妈妈遗物都赎回来,还给她好不好?”
苏琼激动的抓住我的手,不肯松开。
语气像哀求,又像是临死前的求救。
“晚了,一切都晚了!”我从包里拿出爸爸的死亡证明。
苏琼接过去,看清是什么后,嘴唇颤抖,眼底爬上一抹猩红。
“怎么回事?爸爸那么健康,怎么会死?”
我痛苦的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父亲离世那天的场景。
9
那段时间我被 苏琼的冷暴力逼得几近崩溃,心理防线早已坍塌。
我爸在劝说我无果后,便准备亲自去找苏琼。
他刚走不一会,我就接到爸爸出车祸的电话。
等我心急如焚赶到医院时,病床上只剩下白布盖住的爸爸。
我麻木的掀开白布,他的脸被撞得血肉模糊。
鲜红的血将白布染的通红。
六神无主的我给苏琼打过无数的电话和发过无数的短信,都石沉大海。
在那一刻,我好像突然就醒悟过来。
她并非我心中完美的女人,靠不住。
独自默默地办好葬礼,在收拾好一切后,找人给她带话。
离婚的决定不是赌气,也不是因为她找第三者,而是在我失去最亲的人后的幡然醒悟。
只是这个代价太大了,大到足以让我想随父亲一同离开。
医生说,我爸并没有当场死亡,而是撑着一口气给她说了最后一句话。
那就是希望她最爱的儿子能健康开心的活下去。
我没有权力去死,带着我爸的遗愿好好活着,是对他最大的慰藉。
“你知道吗?我爸就倒在你公司门口...”
算了,多说无益,她没有心,她不会在乎的。
我开车离去,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后视镜中,苏琼的双手颓然地垂了下来,目光呆滞。
手机响动,是她发来的消息:“爸爸葬在哪里,我要去看看。”
看来她把我从黑名单中拉出来了。
我没有回复,将她加进了黑名单中。
父亲不会想看到她的。
回到家后,我把苏琼的东西全部打包送到公司,把房子登记在房产中介。
这个房子,是我们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有太多关于苏琼的痕迹,我也不想再住下去。
10
我搬去了新家,是用公司挣得第一桶金买的房子 。
以为只要平静地熬到领离婚证的日子,我们之间的纠葛就会彻底结束。
直到领证的前一周,江寒枫突然找上门来。
“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开门的瞬间,一桶恶臭的水从我头上浇下。
不等我有反应时间,两个男人把我推回屋里。
“就是你插足我兄弟的感情?”
我被推的一个趔趄,后背撞在鞋柜上,身体的疼痛抵不过两个壮汉凶神恶煞的站在我面前的恐惧。
即使我才是被插足的那一个,这一刻我也不敢再开口解释。
我偷偷摸到口袋里的手机,凭着自己的直觉,把那个号码拨了出去。
“明天你不要有一丝侥幸,别让苏琼有任何反悔的意思,懂吗?”
江寒枫的巴掌狠狠地打在我的脸上。
脸瞬间肿胀起来。
我斜睨着他,心里莫名痛快起来。
见我不再开口,江寒枫自觉没趣,他给那两个壮汉使了个眼色,悄然退出门外。
随着门被关上的瞬间,我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内心开始慌乱起来。
我只能默默地祈祷刚刚那通电话能搬来救星。
我被堵在鞋柜那里,那两个男人眼中的色欲已经充斥着整个眼睛。
“长得挺帅气的,就让我们好好消遣消遣。”
话音刚落,门被踹开,身前的男人也被一脚踢开。
11
“林泽谦!”苏琪满头大汗地冲我喊道,身后跟着几个人。
我冲她微微一笑,表示我没有什么大碍。
我赌对了,买这套房子后不久,她也买在了我们隔壁那栋楼。
今天不是工作日,她一定会在家。
那两个壮汉见此场景,有些怕了,退出门外却发现江寒枫早已不见了踪影。
随着警笛声由远及近,我提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怎么回事?这些是什么人?”苏琪扶起我,担心地问。
“是你姐的小三找来的人。”我没掩饰,把之前瞒着她的事情全部托盘而出。
苏琪从震惊到慢慢接受,她自己的亲姐,什么秉性应该比谁都了解。
我被送往了医院,苏琼在接到通知后也赶了过来。
她见苏琪在旁边照顾我,冲上来一巴掌打在苏琪脸上。
苏琪也不甘示弱,两人在病房里扭打起来。
我躺在病床上默默地看着她们。
她们是亲姐妹,但关系并不好。
直到护士发现,找来保安才把两人拉下来。
“我告诉你,今天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又多了一项罪名。”
苏琪擦了擦嘴角的血,瞪着苏琼。
其实她们的关系并不是一直不好,只是我和苏琼谈恋爱之后,她们之间才开始疏远。
但苏琪对我还算可以,创业初期也帮了我不少忙。
我问过苏琼她们之间的事情,但每次她都支支吾吾地打岔过去。
“你没事吧?”苏琼没有理她,上来抓住我的手,紧张的问道。
这时警察进来给我做笔录,跟我说那两个男的已经被抓,但是他们拒绝供出主犯。
苏琼疑惑地问警察:“什么男人,什么主犯?”
当她得知来龙去脉之后,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她焦急地在屏幕上来回划动,就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妈的!”她骂了一声就冲了出去。
12
我做了伤情鉴定,加上私闯民宅和蓄意伤人。
这些罪名足以让江寒枫吃上牢饭。
苏琼像变了一个人,在医院殷勤的很。
“如果你是为了给你的情人赎罪,那你大可不必这样。”
在我的嘲讽中,她喂饭的动作一顿。
“我会做给你看的,老公,我们回到以前好不好?”
她言语轻轻,好像之前伤害过我的事情不存在。
“回到过去?我爸能回来吗?”
“苏琼,如果我爸能回来,我就跟你回到以前,既往不咎。”
她抱住我,声音颤颤:“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只要你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冷笑道:“那你把公司还给我,把江寒枫的藏身之处告诉我,怎么样?”
不知道是我要公司这句话还是江寒枫这个名字触及到她的痛处。
她猛地站起,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扭动,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
“你这么爱钱吗?连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都不要了?”
“我当然爱钱,你不也是有钱之后把我们多年的感情说不要就不要了吗?”我语言讽刺,像一把利剑戳破了她那仅剩的谎言。
她一个趔趄,向后退了一步,突然又像疯了一般把我投进我怀里。
“老公,你有我爱你就够了,以后我会只爱你,好不好?”
我已分不清她是真情还是假意,但她这种招数,在我这已经不顶用了。
爱是什么?最不值钱的东西,不过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谁稀罕。
“算了吧!这种廉价的爱留着自己消化吧,无论是公司还是江寒枫,你一个都护不了。”
我推开她,弯起嘴唇,一脸认真。
我要让她知道,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
而对她的惩罚,马上就要到了。
13
其实在我们第一次从民政局回来第二天,我就联系了被苏琼踢出局的员工们。
这些员工是跟着我一起把公司壮大起来的第一批人。
在我受伤后,苏琼就以各种借口把他们赶走。
我联系上他们后,都纷纷表示愿意再跟我一起干。
同时有一个员工跟我透露一个消息:赶走他们的主意是江寒枫出的,现在公司的员工大部分都是江寒枫的亲戚同学。
我不可置信,我一直以为苏琼和江寒枫是在那场婚礼上的一见钟情。
原来他们早在之前就已珠胎暗结。
怪不得那场婚礼,他们突然的熟悉,突然的十指相扣。
还有我去公司,员工们只认江寒枫为她的丈夫。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们两个人的杰作。
我紧握双拳,无奈过后,也只是自嘲一笑。
现在一切的变数都不会改变我要报复她的事实。
出院后,我重组公司,收集证据,在领离婚证的那天,送给苏琼一份大礼。
等钢印落下,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接完电话,埋怨且愤怒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
“是你举报的?”苏琼生气地揪着我的衣领。
我没回答,只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
既然江寒枫的人已经渗透了公司,那他必然会涉及到公司的财务。
原先的财务是我花重金请来的,也被他赶走。
苏琼一向不管这件事,那么只要我电话往税务一打,有没有问题那就另当别论。
我的股份已经折现给我,就算财务没有问题,消息一出,上市就会受影响。
她泄了气,松开手,嘴里喃喃道:“这是我们两个一手创立起来的,你真是狠啊!”
“可是你把我辛辛苦苦创立起来的公司拱手送给了江寒枫。”我侧头看她。
她怔住,眼神迷茫。
“江寒枫已经落网,至于公司的事情,就等调查结果吧。”
我拿着离婚证潇洒离去。
14
我的公司工作进行的很顺利,比起十多年前的初创业的艰难,现在简直易如反掌。
一切都在慢慢地步入正轨。
苏琼的公司因为税务问题被查,上市的计划泡汤。
江寒枫
的家境还算可以,父母也找了我好多次,希望能和解。
在双方律师的带领下,我们两个进行了一次会面,他局促地坐着,原来光鲜的样子不复存在。
在见到我后,眼睛瞬间亮了几份。
“林泽谦,我错了,我愿意赔你钱,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你签谅解书...”
“那两个都是我的堂哥,是我骗了他们,如果因为这件事坐牢的话,我们家就没法生存下去了,求求你!”
他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激动的跪在地下,整个人开始发抖。
“你觉得我差钱?还是觉得我好说话?伤我的时候你嚣张的态度哪里去了?谅解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给他希望,一切的后果都是他自找的。
他应该明白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钱解决的,更何况,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他眼中的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一副惨兮兮的模样。。
这就是苏琼想要的感觉,她一直觉得我强势,什么事都要往前冲,丝毫不给她表现的机会。
她不知道的是,我心疼她。我的心疼在她眼里成了强势,既然所有的事情我都能做好,也就给了她心疼别人的机会。
离开后,我跟律师一起商量后续起诉的问题。
我不是圣母,没离婚的时候给他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的婚内财产。
关于他教唆别人伤害我的罪行,自有法律判决。
在进行取证期间,一切都很顺利。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苏琪竟然因为苏琼的事情来公司找我。
15
“她现在精神很不好......”她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们现在没有关系了,好与不好跟我无关。”我很感激她救过我,所以话没有说重。
苏琪不再说话,把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
“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她的。”
说完她准备离开,在我送她坐电梯的途中又突然回头。
“你现在单身了,会...考虑我吗?”
我不明所以,递给她一个疑问的眼神。
“当年是我告诉她我喜欢你,所以她才会注意你,如果当时我先表白,你的结果就不会是这样?”
“打住”,苏琪还要继续说下去,我实在是不喜欢听这种陈词滥调。
“即使当年我选择了你,我的生活也未必会好到哪里去。”
“经过一段婚姻,我更确定只有自己才能给自己更好的生活,对于你的话我不敢苟同。”
“谢谢你那天及时赶到,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事可以随时来找我。”
苏琪讪讪笑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
我伸出手,露出一个职业微笑。
她握住我的伸出去的手,回给我一个微笑。
她和苏琼因为我而陌生,又因为我而和好。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总是因为一个人或者一件事而改变原有的感情。
16
江寒枫的事情在法院那里已经进入尾声。
他的两个堂哥被判有期,他被判缓刑,监视居住。
我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苏琼因为公司涉及税务问题被罚款,也没有人愿意再跟她合作。
公告出来的时候,我刚好下班,会计王姐让我看新闻。
“这就是背叛的下场!”
“错,是遵纪守规,好好纳税才是好公民!”看完后,我纠正她。
王姐疯狂点头:“对对对,你说得对。”
我启动车子,灯亮起得刹那,一个黑影站在我的车前。
我定睛看去,竟然是苏琼。
她嘴唇干瘪,眼眶深陷显得无神。
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按下喇叭,她丝毫没有要动的样子。
我们就这样对峙着,大概两分钟后,王姐打开窗户冲她喊道:“好狗不挡道!”
“我能跟你谈谈吗?”苏琼开口。
王姐担心地看了看我,给了我一个不要的眼神。
“就在这说吧,王姐不是外人。”我放下一点车窗,尽可能的避免和她直接接触。
她无奈地笑了笑,歪头的瞬间我看到她眼角滴下的眼泪。
“我们在一起十几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对你竟然一点都不了解。”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重新追你的话,你还会给我了解你的机会吗?我会好好补偿你,我们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苏琼因为说话呼吸有些急促,她的脸贴在车窗上,迫切地想要从我嘴里说出肯定的话。
“人与人建立关系需要很多个日夜,而归零只是一瞬间,你和我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信任可言。”
“苏琼,我同意跟你离婚不是给你第二次机会,而是我自己洒脱的放下了。”
我关上车窗不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迟来的悔意就像虚无缥缈的幻境,并不真实。
在这段感情里,我被背叛,被羞辱,被抛弃,我热情过,疯狂过,冷静过,真正杀死这段感情的,是她的所作为为,每一个片刻都足以将我凌迟致死。
“干得好!我还以为你会心软。”王姐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快要吓死的样子。
我冲她一笑,我怎么可能会心软,感情的事已经过去,其他的事我还没出手呢。
开出地下停车场,一抹余晖正好将出口染红。
我看向王姐:“你看,我们公司要火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