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咱们…… 咱们回京城吧?这里太苦了。” 青禾小声劝着。
苏晚卿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窗外的沙棘林方向,眼神坚定:“我要等他回来。他说过,要带我看漠北的春天,看沙棘花开。他不会骗我的。”
青禾看着她眼底的固执,心里一阵发酸 —— 夫人哪里是在等将军回来,她是在等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念想,也是在守着与将军最后的联结。
可就在这时,青禾突然发现,苏晚卿手臂上的伤口(在沙棘林被划伤的)已经愈合了,连一点疤痕都没有。她刚想开口,却见苏晚卿无意识地摸了摸手臂,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 ——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这道本该疼上好几天的伤口,竟一夜就好了。
而此刻的将军府外,村民们正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有人说,苏夫人命硬,克死了将军;有人说,将军是为了救她才战死的,她却连眼泪都没掉;还有人说,昨天看到苏夫人手臂流血,今天却完好无损,莫不是真的有妖术?
这些话,像细密的针,悄悄刺进将军府的门缝里。苏晚卿坐在牌位旁,抱着那套染血的铠甲,仿佛没听见。可她心里清楚,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悄然靠近 —— 她的不老秘密,已经开始被人察觉。
而更让她不知道的是,副将在清理陆承翊的遗体时,从他的怀中发现了一块刻着狼头纹的令牌,令牌背面,刻着一个 “张” 字 —— 那是张侍郎家的私纹。黑狼部的阴谋,竟与京城的人有关。这场战死,从来都不是简单的边陲冲突,而是一场针对她和陆承翊的、蓄谋已久的谋杀。
第7章 边陲易容,初尝离别苦
漠北的风卷着沙,刮了五年,把将军府的朱漆都吹得褪了色。
苏晚卿守着陆承翊的牌位,也守着那套染血的玄甲。五年里,她没回过京城,没见过熟悉的人,只在每年清明,去沙棘林里那座空坟前坐一坐 —— 坟里埋的是她 “该有的” 骸骨,一套旧衣裹着几块石头,像个自欺欺人的笑话。
起初,边陲的村民还会送些米面过来,叹一句 “将军夫人命苦”。可日子久了,窃窃私语就像漠北的野草,疯长起来。
她去市集买针线,背后有人戳着脊梁骨:“你看她,五年了连根白头发都没有,将军就是被她克死的!”
孩童扔来石子,喊着 “妖女”“怪物”;连曾经和善的卖菜阿婆,见了她也赶紧收摊,像躲瘟疫一样。
青禾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夜里偷偷抹泪。她试过给苏晚卿的头发抹草木灰,可第二天一洗,依旧墨黑如瀑;她想在苏晚卿眼角画几道细纹,却总被识破 —— 苏晚卿的皮肤太光洁,连岁月该有的粗糙都没有。
“夫人,不能再等了。” 青禾攥着一小盒赭石粉,指尖发白,“昨天我去买药,听见官府的人在查‘长生妖女’的事,说…… 说要按《大靖异闻录》里的法子,把‘妖女’烧死祭天!”
苏晚卿正在擦拭那套玄甲,指尖触到心口的箭孔,猛地一顿。烧死祭天?她想起陆承翊临终前 “好好活着” 的遗言,心口像被沙棘刺扎了一样疼。她不能死,至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死 —— 她还没查清陆承翊战死的真相,还没找到那个刻着 “张” 字的令牌背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