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沙棘疗伤,愈合惊军医
漠北的晨光总带着刺骨的凉。陆承翊昨夜在军务库外站到天明,咳嗽声比往日更重了些,晨起时连喝了两碗姜汤,喉间的痒意仍没压下去。
苏晚卿在帐外听得真切,指尖攥紧了帕子。她知道他这咳嗽是十年前在沙棘林剿匪落下的 —— 那时他为了追逃兵,在林子里待了三天三夜,淋了漠北的冻雨,回来就染了咳疾,一到秋冬就犯。前几日她煮沙棘粥时,他虽避开了处理果核,却喝得干干净净,想来是沙棘的润肺功效真能缓解不适。
“青禾,你去备个竹篮。” 苏晚卿转身回屋,摸了摸腕上的银镯 —— 那是陆承翊去年生辰送她的,说能避邪,“我去沙棘林采些果子,给将军熬膏。”
青禾脸色一白:“夫人,将军昨晚还说不让您去沙棘林呢,那林子偏,又有荆棘,万一……”
“没事。” 苏晚卿笑了笑,把披风系紧,“我快去快回,采了果子就来,不会让将军知道的。”
她没说的是,昨夜她醒过一次,见陆承翊不在帐中,帐外的亲兵说将军去了军务库方向,回来时脸色沉得吓人。她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想为他做点什么 —— 哪怕只是一碗能止咳的沙棘膏。
沙棘林在将军府西南方,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到。林子入口的沙地上,还留着几串凌乱的脚印,像是有人昨夜来过。苏晚卿没多想,只当是巡逻的亲兵,弯腰钻进林子。
沙棘树不高,枝条上满是尖刺,橙红色的果子挂在枝头,像一串串小火苗。苏晚卿小心地避开刺,用竹篮接着果子,指尖被冻得通红。刚采了小半篮,她伸手去够高处一串饱满的果子时,袖口被枝条勾住,猛地一扯 —— 尖锐的棘刺瞬间划破了她的小臂,火辣辣的疼。
“嘶……” 苏晚卿缩回手,只见小臂上划开了一道两寸长的口子,血珠很快渗了出来,不过片刻就肿起了一片,连带着起了几个透亮的水泡,看着格外吓人。
她咬着唇,用帕子压住伤口,刚想往回走,就听见林子外传来熟悉的马蹄声 —— 是陆承翊。
“晚卿!” 陆承翊的声音带着急意,他昨夜本就打算今早去沙棘林查探参军的踪迹,刚出府就听亲兵说苏晚卿带着竹篮往西边去了,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催马就往沙棘林赶。
他翻身下马,冲进林子时,正看见苏晚卿用帕子捂着手臂,竹篮滚在一旁,沙棘果撒了一地。“怎么了?” 陆承翊快步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小心地掀开帕子 —— 那道渗血的伤口和水泡刺得他眼睛生疼。
“我…… 我想采些果子给你熬膏。” 苏晚卿声音有些虚,疼得指尖发颤,“没注意被刺划到了。”
陆承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是生气,是心疼。他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裹在苏晚卿身上,小心地托着她的手臂:“怎么不跟我说?谁让你自己来的?”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低头吹了吹她的伤口,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她。苏晚卿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心口一暖,轻声道:“我看你咳嗽得难受……”
“以后不许再自己来。” 陆承翊打断她,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我这就带你回去找军医。”
他抱着她走出林子,上马时用身体护住她,不让她被风沙吹到。苏晚卿靠在他怀里,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还有喉间压抑的咳嗽声。她忽然想起昨夜他不在帐中,轻声问:“将军,昨夜你是不是去了军务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