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翊身体一僵,随即低声道:“没什么,就是去查点文书。” 他没提参军偷书的事,也没提那张写着 “血祭” 的纸条 —— 他不想让她担惊受怕。
回到将军府,陆承翊立刻让人去请军医。老军医是跟着他征战多年的,医术精湛,见了苏晚卿手臂上的伤口,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夫人这伤口深,还起了水泡,得好好敷药,不然容易留疤。”
他一边说,一边用烈酒消毒,苏晚卿疼得攥紧了陆承翊的手,指节泛白。老军医敷上草药,用纱布缠好,叮嘱道:“夫人明日再来换药,这伤口至少得七八天才能好。”
陆承翊送军医出去时,特意叮嘱:“多配些好药,务必让夫人的伤口快点好。”
老军医笑着应了:“将军放心,末将省得。”
可谁也没料到,第二天一早,苏晚卿醒来时,下意识摸了摸手臂 —— 缠着纱布的地方竟没了痛感。她小心地拆开纱布,瞬间愣住了:昨日那道深可见肉的伤口,竟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只有之前起水泡的地方,还残留着淡淡的红印,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夫人,您醒了?” 青禾端着水盆进来,见她盯着手臂发呆,凑过去一看,也惊得叫出声,“夫人!您的伤口…… 好了?”
苏晚卿还没回过神,帐门就被推开了。陆承翊带着老军医进来,刚要说话,就看见苏晚卿手臂上拆开的纱布,还有那光洁如初的皮肤。
老军医快步上前,捧着苏晚卿的手臂反复查看,眼睛越睁越大,嘴里喃喃道:“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昨日那伤口至少得七八天才能收口,怎么会一夜就好?连个疤都没有?末将从医三十年,从未见此等愈合速度!”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目光落在苏晚卿脸上,带着一丝探究 —— 这根本不是常人该有的愈合能力。
陆承翊的心猛地一沉,他快步走过去,伸手将苏晚卿的衣袖轻轻拉下,遮住了她的手臂,动作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许是夫人身子底子好,又用了好药,才好得快。” 他对着老军医使了个眼色,声音平淡,“军医辛苦了,先下去吧,后续的药就按之前的方子配。”
老军医还想说什么,见陆承翊眼神里的警告,只能把话咽回去,躬身退了出去。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里带着一丝微妙的安静。
苏晚卿抬头看向陆承翊,他的眉头还皱着,眼底藏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 有心疼,有担忧,还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沉重。她知道,他肯定察觉到了异常,就像这十年来,他从不追问她为何伤口好得快,为何容颜未改。
“将军……” 苏晚卿刚要开口,就被陆承翊打断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指尖带着暖意,声音低沉而温柔:“以后别再去采沙棘了,我不咳了。”
他没提伤口愈合的事,也没问她到底是什么人,只是用最简单的话,把所有的担忧都藏了起来。苏晚卿看着他眼底的疼惜,心里一酸,点了点头:“好。”
她没有追问,她知道他是在护着她,就像十年前在京城,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请旨娶她一样。
陆承翊牵着她的手,走出帐外。漠北的风沙又起,他下意识地将她护在身后,手掌覆在她的后背,力度沉稳而坚定 —— 那力度,与百年后在香港街头,顾时衍为她挡开拥挤的人群、护她过马路时,覆在她后背的力度,一模一样,像是刻在灵魂里的习惯,跨越时光也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