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轻描淡写,却让苏晚卿心头一暖:“流言如沙,吹过便散,末将信你。”
苏晚卿攥紧了衣袖,终于问出了藏在心里的话:“将军,你可知现在京城里都在说我什么?你娶我,只会被我连累,不仅会引来非议,还可能影响你的仕途…… 你不怕吗?”
陆承翊看着她眼里的担忧,突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像烛火一样,驱散了书房里的沉闷。他想起白日在漠北清理战场时,亲兵提起沙棘林里发现了山贼的踪迹,他当时下意识皱了皱眉 —— 那沙棘的刺曾划伤过他,更让他过敏起疹,是他最不喜的植物。
可此刻,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所有的顾虑都不算什么。他向前一步,声音低沉而有力:“苏小姐,末将是镇西将军,镇西军能护得住大靖的边疆,自然也能护得住你。非议也好,仕途也罢,比起让你受委屈,这些都不算什么。”
苏晚卿望着他认真的眼神,看着他提起 “沙棘” 时下意识蹙起的眉峰(方才管家来报沙棘林剿匪余事,他便是这般反应),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她活了十八年,从未有人这般不顾世俗眼光,坚定地站在她身边,说要护她周全。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春桃急促的脚步声,她声音带着惊慌:“小姐,将军,不好了!外面有人说…… 说您俩是在漠北就有了私情,将军请旨娶您,是为了掩盖‘私相授受’的丑闻!还有人说,张侍郎家退婚,是因为将军您早就威胁过张家……”
陆承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刚在朝堂上压下流言,没想到转眼就有人编造出更恶毒的说法,显然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推波助澜。
苏晚卿的心也跟着一紧。她看着陆承翊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意识到,这场因劫杀而起的风波,远比她想象的更复杂。张侍郎家退婚只是开始,现在有人把矛头指向陆承翊,甚至编造 “私情” 的丑闻,目的到底是什么?
陆承翊握住苏晚卿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让她安定了几分。他眼神锐利如刀:“别怕,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末将都会查清楚。只是苏小姐,接下来的日子,可能还要委屈你,与末将一起面对这些流言。”
苏晚卿看着他坚定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她知道,从陆承翊在朝堂上请旨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是一个人面对这场风暴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国公府外,一辆黑色马车里,张侍郎正对着一个蒙面人躬身行礼:“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流言已经传出去了。陆承翊非要护着苏晚卿,这下他也成了京城里的笑柄,看他还怎么在朝堂立足!”
蒙面人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声音阴恻恻的:“做得好。不过,这只是开始。陆承翊挡了我们的路,苏晚卿…… 也不能留。”
马车驶进夜色,留下满街的流言蜚语,缠绕着国公府,也缠绕着即将携手面对风波的两人。而那藏在暗处的黑手,已经悄然举起了刀,下一个目标,会是苏晚卿,还是陆承翊?
第3章 西北戍边,岁月初显异
大靖朝永安十七年,苏晚卿随陆承翊驻守西北已整整十年。
当年京城的流言早已被漠北的风沙吹散。陆承翊用十年战功堵住了所有非议 —— 他率镇西军三退漠北蛮夷,拓土百里,皇帝亲赐 “镇国将军” 匾额,没人再敢提他 “娶了个不清不楚的女子”,反而都赞苏晚卿是 “将门贤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