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里,礼部侍郎张大人坐在主位旁,脸色傲慢,他身旁的儿子 —— 也就是苏晚卿的未婚夫张谦,头都不敢抬。见苏晚卿进来,张大人 “啪” 地放下茶盏,声音尖刻:“苏小姐,你可知你在漠北遭劫,丢的不仅是你自己的脸,还有我们张家的颜面!如今京城里满城风雨,我儿谦儿乃是朝廷命官,怎能娶一个‘不清不楚’的女子?这门亲事,必须退!”
“你胡说!” 春桃气得发抖,“我家小姐根本没被山贼怎么样,是镇西将军救了她!”
“救了又如何?” 张大人冷笑,“被山贼掳走半日光景,谁知道发生了什么?苏小姐,识相点就把婚书还回来,别耽误我儿的前程!”
苏晚卿看着眼前这对趋炎附势的父子,只觉得浑身发冷。她当初虽对这门亲事无甚欢喜,却也没想过,一场无妄之灾,竟让他们如此迫不及待地撇清关系,甚至不惜用 “不清不楚” 来诋毁她。
她刚要开口,就听见府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是亲兵整齐的脚步声。管家匆匆来报:“小姐,镇西将军陆承翊大人来了,说是刚从宫里复命,特意来拜访国公府。”
张大人父子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陆承翊会在这时来。他们刚想找借口离开,陆承翊已经大步走了进来,玄甲未卸,身上还带着朝堂的威严气息。他目光扫过前厅,落在张大人紧握的茶杯上,又转向苏晚卿苍白的脸,眉头微蹙。
“张大人在此,倒是巧了。” 陆承翊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方才在宫里,陛下问起苏小姐的事,末将还说,张大人定会体恤苏小姐遭劫的委屈,不会做那落井下石之事。看来,末将是想错了?”
张大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张谦更是吓得站起身,不敢与陆承翊对视。陆承翊不再看他们,径直走到苏晚卿面前,沉声道:“苏小姐,末将有要事与国公大人商议,还请张大人先行告辞。”
这话里的逐客令再明显不过,张大人不敢得罪这位刚立了功的镇西将军,只能狠狠瞪了苏晚卿一眼,带着儿子灰溜溜地走了。
前厅里终于安静下来,苏晚卿的父亲 —— 镇国公苏明远,上前握住陆承翊的手,眼眶发红:“陆将军,多谢你救了晚卿,又在这时为她解围…… 只是如今流言四起,晚卿她……”
陆承翊打断他的话,目光坚定地看向苏晚卿:“国公大人,方才在朝堂上,末将已向陛下请旨。”
苏晚卿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
“陛下问末将,此次漠北剿匪可有什么请求。” 陆承翊一步步走向她,声音清晰而郑重,“末将说,漠北一行,见镇国公府苏小姐临危不乱,品性坚韧,末将心生敬佩,愿娶苏小姐为妻,护她一生周全。陛下已准了。”
苏晚卿怔怔地看着他,仿佛没听清。京城里人人避她如蛇蝎,连未婚夫都弃她而去,可这个只与她有过两面之缘的将军,却在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向皇帝请旨娶她?
当晚,陆承翊特意避开众人,单独在国公府的书房见了苏晚卿。烛火摇曳,映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少了几分朝堂上的威严,多了几分温和。
“小姐不必觉得为难。” 陆承翊先开口,怕她误会,“末将并非一时冲动,今日在漠北救你时,见你握簪欲自守的模样,便知你不是寻常女子。至于那些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