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烈士勋章！"我死死盯着他，"你最好想清楚后果！"
"后果？"张德贵吐掉烟头，"我告诉你后果！"
他突然抬脚，狠狠踩向地上的药片。药瓶碎片四溅，有几片崩到母亲脸上。
"住手！"我怒吼。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们也得滚！"张德贵指着我的鼻子，"把这小子拖出去，老太太直接抬走！"
壮汉们一拥而上。我护在母亲床前，紧紧攥着那枚勋章。冰凉的金属硌得手心发痛，却让我异常清醒。
混乱中，我悄悄按下口袋里的手机录音键。
"张经理，"我大声说，"昨天你说要弄死我妈省事的话，我已经录下来了。要不要现在放给大家听听？"
张德贵的脸色瞬间变了："你他妈敢录音？"
他冲过来要抢手机，我侧身躲过。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像是有队伍在行进。
所有人都愣住了。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立正！"
透过被砸坏的门，我看见门外站着一排军人。为首的是个两杠一星的中年军官，肩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军官的目光扫过满屋狼藉，最后落在我手中的勋章上。他的表情瞬间变得肃穆，抬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是...陈大勇烈士的家？"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怔住了："您认识我父亲？"
军官的眼圈红了："我是他带过的兵。"
张德贵张了张嘴，烟头从指间滑落，烫到了他的手。
2
屋子里安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
军官保持着敬礼的姿势，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枚勋章。他身后的士兵们整齐列队，每个人都神情肃穆。
张德贵终于反应过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位首长，您是不是误会了..."
军官缓缓放下手，目光如刀般扫向张德贵："你是谁？"
"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张德贵。"他赶紧掏出名片，"我们这是合法拆迁..."
"合法？"军官打断他，指着满屋狼藉，"闯进烈士家属家里，砸东西，欺负老人，这就是你说的合法？"
张德贵的汗顺着额角流下来："这都是误会...我们是在做动员工作..."
"动员？"我举起手机，"需要我把刚才的录音放给大家听听吗？"
军官的目光更加冰冷："小同志，把录音放出来。"
我按下播放键，张德贵嚣张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刺耳：
"...老不死的占着学区房不搬..."
"...弄死老东西省事儿..."
"...在这片地界，老子就是权！"
录音放到一半，张德贵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军官的脸色已经铁青："好啊，很好。"
他转身对身后的士兵吩咐："控制现场，一个都不准放走。通知军区保卫部，联系地方政府。"
士兵们立即行动，两个士兵守住门口，其余人将张德贵和他的手下围在中间。
"首长！首长您听我解释！"张德贵慌了，"我叔是区里的张副区长，咱们都是一家人..."
军官根本不理他，快步走到母亲床前，俯下身轻声说："阿姨，您受苦了。我是大勇班里的兵，我叫赵刚。"
母亲浑浊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光："小赵...是你啊...大勇常提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