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个坟吗?人都死了多少年了。”
“再说了,你家那块地,早晚也要被征收,早炸晚炸有什么区别?”
“为这点事,让你爸气病了,划不来。”
我爸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发抖。
我妈红着眼,想说什么,却被我拉住了。
我走到他们面前,摊开手。
掌心血肉模糊,中间是那块尖锐的骨片。
“叔叔阿姨,我家不欢迎你们。”
“请回吧。”
2.
魏哲的父母被我赶走后,家里死一样地寂静。
我爸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我知道,他的心也跟着祖坟一起,被炸碎了。
半夜,我的手机疯狂震动。
是魏哲。
我挂断。
他又打。
我再挂。
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林溪你什么意思?我爸妈好心去看你,你把他们赶出来了?”
“你长本事了是吧?”
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气和理所当然。
我没有回复。
他紧接着又发来一条。
“苏晴因为这事心情不好,我哄了她一整天。”
“她说感觉对不起你,都快哭了。”
“你差不多得了,别揪着不放,让大家都不好过。”
我看着那句“让大家都不好过”,笑了。
原来在他心里,我和我爸妈的痛苦,还比不上苏晴几滴鳄鱼的眼泪。
紧接着,一个转账信息弹了出来。
200块。
附言:压惊费。
我盯着那200块,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家的祖坟,我爸的健康,我全家的尊严,就值200块。
我点了收款,然后回了他两个字。
“多谢。”
他大概以为我服软了,语气缓和下来。
“这就对了嘛,我们十五年的感情,你还能真跟我计较?”
“明天我带你去城里买新衣服,这事就算过去了。”
“别再跟你爸妈告状了,烦不烦。”
我没有再回他。
我打开电脑,开始查去外地高中的转学手续。
这个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再待。
第二天,我去了镇上的派出所。
我要报警。
接待我的是个年轻警察,听完我的叙述,皱起了眉。
“同学,这事……有点难办。”
“魏哲是未成年人,而且他家……”
他没说下去,但我懂了。
魏哲家是镇上的首富,他爸是镇长面前的红人。
“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也没有重大财产损失,顶多就是批评教育,赔点钱。”
“我不要钱。”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他道歉,在全校面前,给我家的祖宗道歉。”
年轻警察叹了口气:“同学,我知道你委屈,但这不现实。”
“要不,我们帮你调解一下?”
我明白了。
在这里,讨不回公道。
走出派出所,阳光刺眼。